把皇子过继给妍妃。”
“什么!”花颜一手打在红檀圆桌上,桌上的海棠玛瑙杯滚轮在地,砸了一地碎片:“我说她们怎会有这般好心,原来是借、”
借鸡生蛋,花颜把后面三个字吞了下去,双颊却早已被气得通红,这份羞辱和气怨跟花锦那夜的处境有的一拼,原来那帮人都在暗处看着呢,见自己这颗棋子如此“努力”,终于成为她们的嫁衣裳,心里不定怎样的蔑笑和揶揄。
“二小姐、”朵儿担忧地喊了一声,花颜却兀自想着心事,唇畔露出一丝讥诮。
花夫人收到花颜的信时,就知道花颜在宫里的情形怕是没有她们想象的那般顺风顺水,一直想着进宫探看,为她们出谋划策,怎奈进宫之路太难打点,好容易通过几重关卡,让女官引着去嫣云阁探望,却惊讶地得知两个女儿居然双双病倒的消息。
“颜儿,怎么这般不小心,有太医女医照料着,怎样还会生病?难受么,是不是动了胎气?”花夫人焦急地走到榻边。
花颜见到母亲,满腔委屈和愁绪终于忍耐不住,抱着花夫人哭了起来:“娘……”
花夫人哄了好一会,才让花颜止了哭,让她靠在床榻上休息,自己则转头盘问朵儿,朵儿就盼着花夫人赶紧给她们出主意,即刻竹筒倒豆般,把这段时日的遭遇和见闻全都说了。
起初花夫人的面色还算镇静,但听到过继皇子之后,心不由一沉,太后还真是老谋深算,居然来一招黄雀在后。自己和女儿的心血就这样给她的侄女铺路?岂有此理!
“娘,这事该怎么办?”
花夫人到底是历经风雨的“权谋之士”,思量了片刻后,便沉住气跟花颜交代:“别担心,我回去跟你爹爹好生商量。你现下什么都不要想,养好身子最要紧,别这样沉着脸,朵儿也是,这嫣云阁外边估计都潜着暗卫,断不能让人看出来你们已经知道此事。这只是太后的想法,皇上那边怎么想还不一定,所以,你一定要俘(获)皇上的心,让皇上高兴了,什么事都好说。兰容华养了个公主,就晋封了贵嫔,她可是宫婢出身的低贱女子,你一个官家小姐,倾城绝色,如今又有龙种傍身,以后什么好日子没有,千万别因为眼前的小事想不开……”
“好的娘,我知道了。”花颜被母亲这么一劝,心情略微好转了些许,但想到轩辕骁,又不由皱起眉头:“我病了,皇上也没说过来看看。讨好帝王,还真不是件容易事,也不知道花雨那丫头,是用了什么古怪法子,惹出一堆祸事,还能在龙吟殿待得好好的。”
“皇上派人来问过吗?”花夫人听到花雨两个字,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来了一个侍从,问了几句。”
“皇上下次来看你的时候,你可不能抱怨,不仅不能抱怨,还要谢他遣人过来问候。做出一副温柔乖巧的样子,委屈的话要等他露出疼惜之意再说,一开口就诉苦只会弄巧成拙……”花夫人又将之前教过的“心得体会”嘱咐了一番,转眼一个时辰已过,她怕耽搁太久引人注意,便起身告辞了。
花夫人出了嫣云阁,便往宁和宫去,她一个御史夫人,没跟皇家沾亲,又不是和其它公侯夫人一同前往,当然没有资格叨扰太后,只能走宫娥内侍进出的偏门。给一个宫女塞了两锭银子,让她给自己带路去东院的厢房。
“夫人自己进去吧,小王爷不喜热闹,院子里的下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我们一般不进去打扰。”宫女将花夫人带到东院门口,就告辞走了。
花夫人敲了好几次铜环,都没有人搭理,只好自己走了进去。
“骐哥哥,这样祈愿,愿望真的就能实现么?”
“只是传说而已,不过公主试试也无妨,博一乐嘛。”
“怎么老是‘公主’、‘公主’的喊,一点都不亲切,叫我‘霞儿’吧。”
“这……你不是说我个性逍遥洒脱吗,所以,这样温存地喊小名,我实在有些叫不出口啊。”
对话声是从花林深处传来的,花夫人本就暗沉的心绪又添了一抹阴霾,没想到两个女儿的前程和情路都这般不顺畅,之前那两个县君还没应付掉,如今又冒出个邻国公主,原本还以为王爷这边能省点心,谁知竟一样难办。
花夫人怕被侍从看到,便没敢在石阶上停留,转身朝厢房走去,但耳朵还是很留心地听着,
“你真好,婚事可以由自己决定。”
“……”
“你有喜欢的女子,是不是?”
“……”
“那个花锦……”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花夫人竭力拼凑,也不能知道大概,只能从语气判断,轩辕骐似乎并不想娶落霞公主,而落霞公主却是倾心于轩辕骐的,而且还不怎么介意他有喜欢的女子。最让她犯愁的是,轩辕骐说起花锦时的语气,冷淡而鄙夷……
花夫人带着满腔心事推开花锦的房间门,却见一个宫女伏在桌上睡着了,她推了两下,竟没推醒,心下生疑,连忙走到床边,挽起床幔,只见一个人蒙着头平躺在(床)上,花锦从来不会这样睡觉,果然,她将绣被一掀,又是一个熟睡的宫女。
这是怎么回事?花夫人的心咯噔一跳,这孩子会偷跑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