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色已经大亮。
“糟了,今晨还要跟大臣议事呢,居然这么晚了。”轩辕骁说着,却没有即刻起身,仍低头吻了吻花雨的额角。
“那你快起来吧,我还想再睡一会。”花雨轻声道。
“嗯,你、”
花雨摇着头,打断轩辕骁的话:“别让人进来,也别让尚寝女官记录。”
“为何!是你自己说要做夫妻的,你见过哪对夫妻(偷)偷摸摸,怕人知晓的。”轩辕骁剑眉一皱,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夫妻,夫与妻,难道不是两个人的事么,为何要让别人牵扯进来。”花雨轻抚着一旁的花灯,轩辕骁才注意到蝴蝶的翅膀都是单边的,不觉一怔。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花灯叫‘梦蝶’,我们只能在梦里做夫妻?”轩辕骁叹了口气,有些懊丧地坐在榻边。
花雨伸手牵了牵轩辕骁的衣襟,又有些为难地收了手,她实在做不来这些柔情款款的举动,沉默了一会,终缓缓开口:“我娘死于那个女人的嫉妒,因为她挡了她的路……我不想活在这片阴影里,希望你理解。”
“知道了。”轩辕骁抚了抚花雨的削肩:“但你也要知道,我和花鸿文不一样。”
“我知道的,可阴影就像噩梦一样,是让人害怕的。”
“别怕,有我在。”轩辕骁低头轻(吻)她的耳垂,似昨夜的缠绵呓语,漾起花雨脸上红霞一片。
*
虽然花雨让轩辕骁隐瞒了两人的夫妻之实,唯一知道些微内情的周海也是守口如瓶,但这事终归还是被人打探到风声,许是龙吟殿此后再也未召嫔妃侍过寝、内殿染着花灯的缱绻柔光漫延得太远,又或许是两人眸间嘴角的情愫太难隐藏……一时间颖贵妃、妍妃、兰贵嫔、花颜等受宠妃嫔都知晓了消息,其余人不过恨骂几句,唯花颜甚是恐慌,只觉头上笼罩了一层阴影。
“朵儿,这可怎么办!上次皇上分明对花雨心生芥蒂,我还以为她会被责罚呢,谁知她居然有法子受宠!她的心病和隐疾都好了不成,气死我了!”花颜记得直跺脚:“这阵子皇上都没来嫣云阁,是不是花雨和她说了什么,定是诋毁我,说尽我的坏话。”
“二小姐,您先别急,不就是侍(寝)了么,后宫这么些嫔妃女侍,侍个寝算什么呀。”朵儿连忙安慰花颜:“您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身子养好,别动了胎气,那才是得不偿失。花雨虽说侍了寝,却不见晋封啊,您当初侍(寝)之后,可是接连晋封赏赐的,说明皇上对花雨也不怎么上心,或者就是夜里懒得召嫔妃,正好她在就、”
“得了吧,你就会说这些安慰的话,这两个月来,皇上都没召嫔妃到龙吟殿侍(寝),照你的说法,这两个月都是花雨伺候吗?”
“这……皇上素来也不太喜欢召嫔妃到龙吟殿的,都是、”朵儿说着自己也编不下去了,因为轩辕骁这段时日连之前常去的颖香宫都没怎么去了,而且她之前一直担着心事,觉得上次轩辕骁来嫣云阁听她们姐妹讲话,用意并非那般简单,他对花雨的心思也不是一时好奇的兴致。
“二小姐,您别犯愁,好在您先有了龙种,位分又高,花雨再怎么样,也无法后来居上啊。”花颜近日身体一直不是十分好,常常有些小病痛,朵儿怕影响她的心情,遂只挑好的说:“前几日画容华过来,不是还说妍妃如今依然在施针用药,太后也算着时日,让皇上去绮妍宫么,可直到现下也没有动静。夫人也传了信,说妍妃对她遣去治病的‘神医’深信不疑,已经打消了过继皇子的念头,这下,是咱们家的小皇子独大了。”
“唉,还好有他。”花颜抚着自己圆隆的肚腹,前两天太医和女医都细细诊了脉象,告诉她定是皇子无疑,只是她身体略有些不合,需要好生静养宁神才好。
“你们是真的身体不适,还是假的?”
“我看你们两人的气色都不太好,觉得有点麻烦,怕韩氏给你们的药有问题。”
花颜想到花雨之前的告诫,心登时一跳,不可能,那该死的丫头,一定是故意吓唬我的,娘才不会拿我们冒险呢。
“二小姐?”朵儿见花颜脸色有些发白,担忧地问道。
“你说,上次花雨为何突然过来,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花颜抬头问朵儿,她知道花雨断然不会被什么嫔妃给收买,因为连她们花家人,都不知该如何搞定花雨这个难题。
“……许是见您受皇上宠爱,三小姐在小王爷那地位也渐渐稳固,所以气不过,来说些怪话、”朵儿再次不相信自己的分析,花雨直接博轩辕骁的欢心不就好了,何必跑这一趟惹人怀疑和猜忌。
“花锦那边的情形如何,也跟我一样会时常不适吗?”花颜蹙眉问道。
“三小姐的身子也不太好,但应该是心绪不佳引起的。”朵儿小声答道。
“你去绮妍宫,悄悄到画容华那里,让她派侍卫回去传话,让娘这几日想法子进宫一趟。”花颜抚着肚腹,沉吟道。
“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