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御女没过来,她说、”窗外的宫女停顿了片刻,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地叹息:“你随意。”
“你没把我的原话告诉她吗!”花韩氏斥道:“她把我害成这样,我做鬼都、”
“花御女让我转告你,你既相信这世间有鬼,为何还敢做那么些伤天害理的事。倘若真有厉鬼报仇这一说,最该惧怕的难道不该是你吗?”宫女说完,将木门开了一道缝隙,一件红色的物什砸在花韩氏身上。
是方才窗外飘过的诡异红影。花韩氏(警)觉地将物什攥在手中,心却仿佛跌入冰窖般僵硬寒凉。她跌跌撞撞地起身,点燃小木桌上的蜡烛,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想,那是一个红衣红裙的女子人偶,长相和自己十分相像,红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鬼画符般的咒文,似将人偶困在层层铁网之中,囚困致死。
她曾用这个方法对花雨的母亲下咒,但明里暗里,她用了太多的阴谋诡计,以至最后花雨的母亲在绝望中自尽,她都不知道究竟是哪种法子助她成了“大事”。大澜素来严(禁)巫(蛊)之术,自己当时私自一人,偷偷去到远郊,求教了一个隐居的巫女,下完咒之后,按女巫的话将人偶埋在和原身相克的位置,这事没有任何人知晓。花雨那时不过五岁,而且她母亲自尽后,自己就把人偶挖出来烧了,无论怎样,她都不可能听到半点风声……
花韩氏在疑惑中,想到了什么,即刻拨开人偶的衣裳,(胸)口赫然贴着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那字迹,是花鸿文的。她闻了闻手上的尘土,有些熏人的梅花香气,是她特意让人从北郡带回的花种,栽在自己寝房的窗外……她突然笑了起来,不可抑止地笑着,眼角迸出了泪花。
“我只想问花御女一件事。”花韩氏笑够之后,声音沙哑地沉吟:“我糟了报应,那花鸿文呢?我不信她能原谅他。”
“那你觉得该如何?”花雨的声音忽然响起,似雪花曳地的叹息。
“他的罪该比我更重才是。我和你母亲敌对,害她属于嫉妒之心,而花鸿文呢,结发情意置之不顾,着实可恶,处以(极)刑都不够!”花韩氏攥着手中的人偶,恨恨地说道。
“嗯,你说的是。你可以走了。”
花雨话音刚落,宫女便打开木门上的铁链,冷风呼啸而入,雪花拂在花韩氏的脸上,清冷的寒意,好似从噩梦中忽然清醒般,难以置信。
“这……是何意?”花韩氏恍惚道。
“还能是何意,放你走了呗。”宫女没好气道。
“我不信,你又不是圣人。”花韩氏看着花雨,即便花雨之前肯拿阮轻云给她的药去救花颜,那也是因为花颜没有害她的母亲(诽谤和诬陷花雨勉强没有计较,但她对花颜和花锦,乃至花府上下的不屑之情,一直是溢于言表的),自己和花鸿文,她是恨透了的,怎么可能就这样烟消云散。
“就像你有问题要问我一样,我同样,也在找一个答案。”花雨从袖口拿出一朵绢花,那绢花褪了色,好似灰白的天空,只剩下一抹记忆中的青蓝色。
花韩氏忆起,她曾将这朵绢花从花鸿文的袖口拽出来,得意地掷回花雨母亲的脸上:“姐姐这定情信物也太简单丧气了吧,跟戴孝似的,多不吉利。”
花雨将绢花放在掌心,指尖扯动花芯,泛皱的白绢之下,露出一星光华之物,是一颗暗紫色的珍珠,珍珠几乎快有樱桃大小,在夜色中仍流转着幽柔的光晕:“花鸿文只要把绢花在身上放久一点,就能找到了,可惜却对发妻弃如敝履。”
花韩氏怔了怔,紫霞珍珠极其珍贵,千金难求,是驻颜药最好的药引,她和花鸿文寻了多年,都没有找到,每次都只能用白珍珠或粉珍珠来研磨,不过驻颜之术还是颇有成效,此后便没有在意。花雨拿这个做什么?表示自己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么。
“阮叔叔曾经(警)告过你的,你忘了吗?练就奇技异术的人,终是要付出异于常人的代价。你们为了富贵权谋,居然给花颜和花锦用驻颜药。即便有紫霞珍珠做药引,都存在着风险,何况你们在急于求成的心绪下,配出的简易之药。”
“呵,花颜和花锦的药,我早给她们停了。”花韩氏不在意道,自己确实一直在用,不过现下的处境,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停了,花鸿文又没停。”
“什么!”花韩氏吃了一惊,自己当初和花鸿文商量过的,花鸿文同意了啊,怎会背着自己给她们姐妹用药!
“颜儿和锦儿真是一双(尤)物,它日进宫,定会恩宠荣渥,宠冠后宫的。”这是花鸿文常挂在嘴边的话,眉梢唇角全是得意与期望。花韩氏恍惚想起,花颜和花锦幼时的相貌并不如花雨,但花雨养在偏院,又抱恙在身,身形清瘦,神情落寞,而花颜和花锦则娇娇滴滴、唇红齿白,给人惊(艳)的感觉,这些……原是驻颜术所赐。
“你既有紫霞珍珠,为何不用驻颜之术?”花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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