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他那时才八岁,就那样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老不死的灌药给灌死了。
其实那老不死的当时连他也想一起杀掉的,幸而他的祖母,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及时赶到,他这才苟且活了下来。
为什么?
不过就是他母亲再无法忍受这人的漠视,愤愤地提了些陈年旧事,骂了几句余雪梅罢了。
那老不死的就受不了了,也不顾自己缠绵病榻已久的母亲,更不怕天谴似的亲手将药给自己母亲喂了下去。
昱弘和一想到这些个事儿就恨,脑子一阵抽疼,他更是睡不着了。
他的拳头攥得死紧,突的想到了睡在雪梅园里的余锦瑟。他想,她的日子是不是太好过了点?
母债女偿,天经地义!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那日余锦瑟翻墙出去后他跟着她的事儿。
其实当时他不过兴起,谁料到卫渡远竟是直接将她给迷晕带到了山上去,也不知打得到底是个什么主意。
他正嫌两人误会不够多呢,卫渡远就送上门来了。
他当时身边就跟了一个侍卫,他便吩咐了那侍卫佯装是卫渡远派来的人,然后意图对她行不轨之事,为了逼真些他还让那侍卫喝了酒。
谁料那侍卫是个不可靠的,喝了点酒就成了那怂逼样,竟是妄想用他那卑贱之躯染指余锦瑟,还打乱了他的计划。好在卫渡远及时赶到了,余锦瑟被救下了。
只是卫渡远也是个蠢的,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又主动认了此事。
这倒好,他的计划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了,那老不死的带人赶来了。虽说事后被那老不死的又是好一阵打骂,可他到底是看到了有情人终成陌路的戏码。
只是,这余锦瑟也不知怎么想的,毫不芥蒂地又去刑部作证将人给捞了出来,还将功劳都归功于卫渡远,真是白费他一番功夫。
既然两人难舍难分,他就找点别的让这人遭遭罪,谁叫她总是不听自己的呢?
而且那老不死的现今不是最在乎这个女儿吗?不是最顺着这个女儿吗?
他倒要看看要是这人见到了那老不死最为残暴的一面还要怎样同他亲近!要是她看着自己被做成人彘的父亲能想起以前的事儿就更好了。
想着,他就禁不住笑了起来。
他现今都能想到那老不死气得手抖又必须忍着的样子,还真是有趣呢。这老家伙的软肋现今倒是被他拿得实实的了,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余锦瑟恹恹地趴在窗框上看着院子里的花。
不多时,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个高大的身影,她还是那般姿态,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四妹妹是要无视我到几时啊?”余锦瑟一抬头就瞧见昱弘和站在自己面前,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直起身来,却听自己这兄长又颇为委屈道,“我自认没得罪过四妹妹吧?”
余锦瑟愣愣地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于昱弘和她总有种打心眼里不甚喜欢的感情,这让她每每见了他就不敢直视他。
毕竟,如他所言,他还真是没得罪过她,甚至还帮过她出府。
思及此,余锦瑟微微福了福身,道:“那日的事谢过兄长了。”
昱弘和自然知晓余锦瑟指的是那日的事,忙摆手道:“可别,要晓得你会出事,我是打死都不会让你出去的。说来,那日也是为兄思虑不周。”
余锦瑟笑着摇了摇头:“还是要谢兄长的。况且,这事儿又哪里能怪到兄长头上,是念雪自己不懂事。”
“既然都过去了就不提了。”昱弘和不加掩饰地又细细打量了余锦瑟半晌,才道,“你这是没睡好?眼窝子都是黑的。方才我挡在你面前你都不晓得,是有什么心事儿吗?可以同为兄说说,看为兄能不能帮你排忧解难。”
余锦瑟是真不晓得这昱弘和怎么突然就来找她了,但她略一犹豫还是说了实话:“晚上总也做噩梦,也很是浅眠。”
“大夫可看了?”昱弘和关切地问道。
余锦瑟点了点头:“请兄长放心,念雪过几日就该好了。谢兄长挂念。”
昱弘和看了看守在不远处的丫鬟,突的将自己的身子从窗户探了进去,整个人更是贴近了站在窗边的余锦瑟,他这才神神秘秘地说道:“明儿到西院的偏院来,我有东西给你瞧,保你瞧了回去能睡个好觉。记住啊,一个人来。”
余锦瑟正想拒绝就见昱弘和已经走了,她想说的话在嘴边囫囵一圈又被她给吞了回去。
她也是这时才发现两人竟然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地说了这许多的话。
她禁不住摇了摇头,自觉自己这般实在失礼,心头打算晚上还是去吧,到底是自己这位兄长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