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外走去了。
这时候钱管事走了来,恭敬道:“小姐可寻到合心意的书了?”
余锦瑟的心剧烈地跳动着,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悄然握紧,但她面上却是不显,神色自若道:“王爷的书果然不是我能看的。我就是觉着闷,想寻些闲书来看,王爷的书却是个个高深,我翻了许久都没寻到我能看懂的。好在我看这两本兵书还不错,挺有趣的,就将这两本先借去看看了。待王爷回来还烦请钱管事同王爷说一声。”
钱管事笑着点头道:“老奴记住了。”
余锦瑟又跟钱管事随意地寒暄了两句就不疾不徐地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有个人一直在恭亲王住的院子外盯着她,眼里带着些不可名的怒意和疯狂,似是想将她撕咬殆尽。
余锦瑟回了自己院子后也没显露出丝毫慌乱,不慌不忙地从香儿手中接过自恭亲王书房里拿出来的兵书,然后自顾自地回屋里看去了。
看了会儿书后,她又提笔练了会儿字。
“在干什么呢?”这突如其来的男声吓了余锦瑟一跳,笔下的字儿也变得歪七扭八的,真真是难看极了!
余锦瑟有些气闷地抬头瞧去,就见罪魁祸首站在窗外笑得一脸灿烂地看着自己,原是多日不见的昱弘和。
对于过去的事儿余锦瑟全都想起来了,这昱弘和对她做过的事儿她自然也都记起了,她眼底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一丝厌恶,不过转瞬即逝,又被她掩盖过去了。
“大哥来做什么?”她将桌案上写毁了的字撂到一边儿,又重新拿起一张纸写了起来。
“怎么?在生兄长的气?”昱弘和脸上笑意未变,似乎还带了些讨好的意味,“别生气了,是兄长不对,不该逗你玩儿的。”
余锦瑟没理他,径自写着自己手上的字。
昱弘和见状,直接从窗户外面翻进了她的屋子,陪笑道:“你就不要生气了。”
说着,他便伸手拿起了余锦瑟桌案上写好的字儿,看了会子才评判道:“你这字儿写得不错啊,隐隐地还有股子杀伐之气,倒像是个男人写的。”
余锦瑟停下笔,抬头看向昱弘和,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才道:“是吗?我也不知道我会写字。按理说我以前住在一户农家那儿,他们该是没银子给我读书识字才是,可我还会写,看样子那农户待我还是不错的。”
其实余锦瑟能识文断字还是因着她娘余雪梅,而卫丰也一心都在余雪梅身上,见自己妻子想教孩子认字儿就特特去买了几本书和一些纸笔墨,这便是她的启蒙。
后来,她嫁给了卫渡远后,闲暇时就很是喜欢照着他的字儿练字,久而久之就写得很是相像了。
余锦瑟这话正和昱弘和的意,笑着附和道:“是啊,肯定待你很是不错。放心吧,恭亲王府不会亏待他们的,爹那般疼你,更是会好好答谢他们。”
那‘答谢’二字他咬得很重,似乎别含深意。
余锦瑟干脆顺着他的话做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可是我再没有见过他们了。”
昱弘和挑了挑眉:“你确定你没见过他们?对了,那夜在西院的事儿你还记得吗?我一直想问你来着,又害怕你不愿提及。”
余锦瑟故作疑惑道:“记得什么?大哥看见了什么吗?我就记得我们一起去瞧了萤火虫,后来也不知怎么就晕过去了,是大哥将我送回来的吧,还没好好谢过大哥呢。”
昱弘和脸上笑意有一瞬的凝滞,双眼锐利地打量着余锦瑟的神色,似乎是想看清楚她是否隐瞒什么。
半晌,他脸上笑意才散开:“你不生我的气就好,谢就不必了,况且也是我不好,明晓得你身子不好还将你带去那地儿,又让你受了惊。”
“对了,今儿瞧你去爹的院子里走了一遭?”昱弘和也不待余锦瑟再说什么,立时又挑开了话题,“爹早上一般都会去上早朝的,今儿不是大朝,我也没去,要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你倒是可以同我说说。”
大昱朝的早朝也不是每日都开的,只不过皇上每日都会召见一些特定的大臣,一般大朝是要五日开一次的,到那时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是要去的。
不过也有例外,要是那几日朝中有什么重大的事儿发生了皇上也会日日召开大朝会的。
余锦瑟也是晓得这个规矩的。
“没什么事儿,就是去王爷的书房借几本书来看罢了。”
昱弘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余锦瑟的面色,良久,才道:“爹那边儿的书你怕是看不惯,可以去我那儿寻寻,要是还没合意的,也可以吩咐丫鬟去给你买。”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愿开口唤爹啊!”
余锦瑟但笑不语,随意地便将话头给扯开了,也没说两句她就委婉地开口赶人了,好在昱弘和是个聪明的,便顺着她的意走了。
等人走后她在凳子上静坐良久才出声唤香儿进门。
她定定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香儿,不重不轻地问道:“香儿,大哥怎么进来了?都没人通禀一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