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不下这口气,只得从玉叶身上找补回来了,这不,随随便便便让一个宫嫔给了她一个教训。
玉叶平平顺顺地过了半月,却是突然被人教训了,她哪里不晓得这是皇后做的?怕是听闻了宴会的事儿是她同皇上说的,她气不过,这才出手了。
玉叶气得摔了个平日里舍不得摔的上好花瓶,甚至口不择言道:“个老女人,什么玩意儿?自己没勾不住陛下的心就来找我的茬儿。”
室内的丫鬟们皆噤声,一个个都不敢说话,还是在宫中混迹多年的一个老嬷嬷先开了口:“贵人莫气,气坏了身子不就让人趁虚而入了吗?况且贵人现下还得忍辱负重了,切莫坏了贵人的大事啊!”
玉叶愤愤道:“我说了又如何?这一南宫就我一个主子,谁敢出去说什么?”
贵人是没有自己的宫殿的,只有晋了嫔位才能有。不过皇上倒是真的宠玉叶,特特给了她一个没主子的宫殿,她一个人倒是过得舒心自在。
所谓树大招风,就她这样哪里还不给人嫉恨着?只是因着皇后,许多人明面上不敢动她,暗地里又没寻着合适的法子来收拾她,这才让她舒坦到了如今。
那老嬷嬷忙劝道:“没人出去说,可是隔墙有耳啊,在宫中一步步都得走得慎重,贵人觉着是不?”
玉叶虽觉着老嬷嬷说得在理,但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强硬道:“难不成她教训了我,我还得上赶着去赔礼道歉?”
“正是这个理儿!”老嬷嬷也不管玉叶是有多气,面色淡然地接着道,“现今贵人没个一儿半女傍身,可那位不同,她坐在最高的位置,还生了个最有权势的皇子。贵人是要干大事的,当能屈能伸。”
玉叶的火气一下子都给堵回去了,这老嬷嬷说得不无道理,要是自己真同皇后翻脸了,没得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缓缓坐到了身后的凳子上,脸色变化万千,却是没有再不管不顾地说什么了。
老嬷嬷也不着急,就等着玉叶自己想通。
要说这老嬷嬷已在宫中呆了多年,又是个有大聪明的,早该看出玉叶是个不大气的女子,不过有些小聪明,只是她为何又要这般尽心竭力地帮她呢?
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显然玉叶不是个好主子。
不过,没人敢这般直白地去问老嬷嬷,老嬷嬷更不会同人说了。
许是真的是忠心为主,许是为了夺取信任,许是还有别的?谁知道呢?
老嬷嬷觉着玉叶该是想得差不多了,又道:“且到时候不论皇后娘娘说什么贵人都只得听着、忍着,但若是说得过分了也可以适当露出一丝丝不甘或是怨恨来,皇后娘娘喜欢心机不深的。”
其实,老嬷嬷倒不为玉叶能不能演好这场戏发愁,她相信到时候也不用玉叶刻意去装,依照玉叶的脾性,定然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满腔怨恨的。
玉叶听了老嬷嬷的话,当即便带着人往皇后宫里去了。
当然,玉叶又免不得被皇后来个下马威,还附带着冷嘲热讽。玉叶心中恨恨,面上却是不显,还谄笑着解释道:“奴婢这样都是为了将余锦瑟给弄走啊!”
“哦?你说来听听。”皇后忍不住嗤笑道,“余锦瑟前段儿才得了病,闹得京城人人皆知,宫里的御医都是去了一个又一个,这才刚醒,你觉着本宫的儿子会让她来?真是愚蠢!”
玉叶面色立时就不好了,直直地看着坐在上首的皇后,眼里还藏着丝不加掩饰的恨意,直到皇后一个瞪视过去,她终于反应过来了,慌忙垂下头道:“皇命难违,奴婢去求皇上,定然会将此事办好的。”
皇后禁不住冷哼一声:“本宫倒是忘了,你这狐媚子有的是下作手段可以来魅惑皇上,既然你有思量便好了,别忘了,日子不多了。”
玉叶捏了捏拳头道:“娘娘放心,奴婢定会想法子让余锦瑟来的。”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送客。
玉叶也不多留,低垂着头走了,像个皇后宫里的宫女,真是卑微到骨子里。
紫儿见人走了,忙对皇后道:“娘娘,奴婢方才瞧见……”
皇后看了眼紫儿,止住了她的话头,这才漫不经心道:“本宫当然瞧见了,可是这样的人不刚刚好?好对付。连自己情绪都不会掩饰,跟惠嫔一样的蠢!”
紫儿谄媚道:“娘娘智计无双,紫儿是望尘莫及。”
皇后缓缓站起了身,往内室走去,半晌,才轻声叹道:“一个女人,要是紧紧抓住了自己丈夫的心,他又如何会让你操心这些个事?他又如何会让旁人来夸你什么智计无双?”
紫儿哑口无言,顿了良久,才想起说话:“可是娘娘不是寻常人啊,娘娘可是一国之母。”
紫儿的话在空荡的大殿中打着旋儿,飘飘荡荡地没有落到实处,最后,也无一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