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般,又重复了一遍,最后只悠悠叹道,“罢了,有些事你不知晓,不怪你,其实你不知晓也是好事,反正也快要有个了结了。”
柳园佯作不觉,眉头虽已微微皱起,却是没再多问,只劝慰着他。
皇上一挥衣袖:“罢了,你接着说,这事儿同这老嬷嬷有什么关系?难不成……”
“回父皇,据儿臣得到的消息,这人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柳园咽了咽口水,藏在衣袖中的手悄然握紧,颇为艰难地再次开口,“就是她下的药。”
老嬷嬷暗自松了口气,却是配合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饶道:“不是,陛下,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在宫中多年,一直是本本分分的,断不会做这样的事儿的啊,陛下!”
“你的指甲缝里现今应该还藏有药粉,到时候御医一来,且看他是如何验的,端看你那指甲缝中的药粉是与不是同这汤药中所下毒药一样!”
柳园声色俱厉,却是一眼也未曾放在老嬷嬷身上。
老嬷嬷放在地上的右手心虚地往自己衣袖中缩了缩,这一动作恰好被皇上瞧见了,皇上当即震怒。
他没成想这老虎一直藏在自己身边,只等时机一到就亮出爪牙。
“说!到底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天子威严密密麻麻地向老嬷嬷袭去,老嬷嬷吓得肝胆欲裂,惊恐道:“不是奴婢,奴婢不想的,是皇后娘娘。”
“对,是她,她让奴婢这样做的,奴婢不想的,可是她是皇后娘娘啊,奴婢不敢同她作对的。”老嬷嬷抬头望向皇上,浑浊的眼里满是泪花,“奴婢都这么老了,图个什么啊!”
恰在此时,总管太监带着御医急急赶来,皇上不再过问,老嬷嬷自是不敢再说什么。至于柳园,只兀自垂首立在一旁,等着御医的诊断。
御医同皇上行过礼便蹲在地上研究起这撒到地上的汤药来了。
只见他用手蘸了点碎瓷片中剩余的汤汁,先是闻了闻,再将其送入口中,不消多时就见他连呸几下吐了出来。
这答案不言而喻。
皇上眉头高高隆起:“说!”
“回禀陛下,是慢性毒药。”
这老御医一直负责照顾皇上的龙体,是个值得信任的,再不用多问了,这便是真的了。
“你再瞧瞧那奴才指甲缝中是否藏了药粉,看看是不是同这毒药一样。”皇上疲倦地揉了揉额头。
御医得了令,当下也不敢耽搁,就要拿着老嬷嬷的手一探究竟,老嬷嬷自是不肯,总管太监在一旁瞧着了,忙上前将其按住。
御医一闻便知:“回陛下,是。”
皇上摆手示意道:“此事莫要同人提起,去吧。”
御医得了令就往外走去,总管太监忙去送。
待人都走了,皇上终于不再抑制自己的情绪,嘴里喃喃念着:“还真是朕的好皇后、好儿子啊!个个都想害朕,想坐上朕的这把龙椅!”
柳园担忧地唤道:“父皇……你还有儿臣啊!”
皇上看着柳园,许久,仰天大笑道:“是啊,朕还有你这么个好儿子!”
柳园笑了笑,继续劝慰道:“不单单是儿臣,还有几位皇兄、皇弟、还有皇姐、皇妹们,个个都是想着你的。”
皇上没再接这话,看着地上一直惶惑不安的老嬷嬷道:“说,你还知道什么?玉贵人知晓此事吗?”
老嬷嬷猛地摇了摇头,眼泪鼻涕流了满脸:“老奴不知道了,老奴只是个不顶用的奴婢,只管办事的,再多的事情都不知晓了。玉贵人知不知晓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玉贵人同恭亲王世子有往来。”
此事老嬷嬷同柳园提及过,此时柳园也没多惊讶,照样皇上不问的时候就不说,再适时地劝一两句便罢。
皇上听了这话,脸上神色变幻莫测,似还有轻松之意。
柳园心中讥笑不已,这老头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到这时候了还惦念着玉叶的。
有人说,皇上是想尽力弥补他错过自己母亲的后悔和遗憾,他却是为自己母亲不值。
这样一个姿色平平、心狠手辣的女人,她连自己母亲的一根头发丝都是不及的,也不知这皇上是不是真的老眼昏花了,竟还被他看上了。
“让玉贵人进来,朕有话要问。”
玉贵人进来后就见老嬷嬷跪在地上,身子还不停抖着,她心头直打鼓,但面上还是带着得体的笑意,欠身行礼道:“不知陛下召见臣妾所为何事?”
“那你得好生问问你的贴身奴婢了!”皇上一字一顿道,显是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