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淮南的阴雨天,后周东京大梁的天气却是异常的炎热,但这种炎热却没有丝毫影响大梁城扩建的火热之情,整个城市都忙动在这种营建的热情之中,整个城市就好像一座巨大的工地一般,数十万民夫各司己职,在大梁城原本的城墙外扩建起外城来,规模是原来的数倍。而原本的大梁城在外城建设完毕之后,将会成为内城,城内的所有百姓将迁出住到更宽阔的外城去,内城将只作为寺庙、馆驿、百司官署、诸卫军营所用。
这大梁城便是后世宋朝的都城开封,人人都言宋都开封繁荣,其实真正的缔造者却是柴荣。为了扩建大梁城,柴荣顶住压力,连城外很多人的祖坟都命人迁走,扩建之后才有后世开封的繁盛。
毒辣的炎阳下,就算站在油纸伞下也是汗如雨下,后周世宗柴荣此时站在大梁城的朱雀城楼上观看扩建的近况。他身后自然是一群后周大臣簇拥着,人人都是汗如雨下,但皇帝不打伞,没有一个人敢打伞的。
柴荣回头看了看内城方向,同时在重新建造的皇宫,皱眉问道:“皇宫那边的民夫匠人们可还能在抽调些过来这边?”
他身后一名大臣上前答道:“陛下,皇宫那边的人手已经是减到最低了,工期已经大大推迟,不能再减了。”说话之人却是检校太保、枢密使魏仁浦。
柴荣耸耸肩道:“朕觉着宫中的屋殿够多的了,你们偏偏还要新建。”
魏仁浦身旁中书侍郎、平章事王溥上前说道:“陛下,皇城乃大周体面之事,和扩建外城一般的要紧,若要各国对我大周不再心存狎侮,让百姓们心存畏惧,就必须让皇城能够彰显皇家的威严。”
柴荣轻笑道:“王卿,朕到觉着这皇宫建好后,未必人人都能见到。”
王溥一时语塞,一边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范质上前说道:“陛下,王相所言只是其中一个好处,老臣以为如今国库充盈,扩建京城、新建皇城,都可同时而行,好处有三。”
柴荣哦了一声道:“范卿还有三条道理?一一说来听听。”
范质清清嗓子,侃侃而言道:“其一、便是王相所言的,彰显大周皇威,虽然天下人未必人人都能见到皇城,但各国遣使来朝之时,便会见到,回去后便会广为传颂之,各国将震慑于我国之威严,而不敢心存狎侮。”柴荣微微颔首,示意范质接着说。
“其二,近年征战所获颇丰,去岁各地又获大收,如今府库充盈,钱粮置于府库内终究是死物,倒不如用到该用之处。如今各地百业待兴,若没有这扩建京城的工程,这百业兴盛只怕还要更多时候才能办到。如今有了这些工程,采石、伐木、运送、冶铁等等各业都被带动起来,兴旺了百业,有何不好?”范质接着说道:“其三,如今各地百姓之中多有流民、裁汰的冗兵,这些人穷困又无事做,如今有了这些工程,这些人才有活干,也才有饭吃,便不会生出乱子来。”
柴荣默默的听完,跟着缓缓的鼓掌说道:“范卿果然看得更加深远,朕之肱骨也。”
范质谦逊了一回,柴荣缓缓的又说道:“想到前年没钱时候的窘境,朕当真是穷疯了,如今征伐各地所获,自然该惠泽于民,若明年能讨平淮南,又能得更多的钱粮,朕便要疏浚大梁各条河道,让京城水运畅通,让京城成为天下的中心!”众臣皆拜服,口中皆是颂扬之词。
想不到柴荣话锋一转道:“可如今淮南又到了梅雨季节,张永德前番奏报的战况你们也知道了,战局不利,进兵缓慢。朕打算第三次御驾亲征淮南,这次不破淮南,誓不罢休!”
户部侍郎、枢密副使王朴上前说道:“陛下,此刻尚不到第三次御驾亲征之机。”
柴荣哦了一声问道:“此话怎讲?”
王朴答道:“淮南战事费时已久,陛下已经两次御驾南征,这第三次便非是要成功不可的,否则便会堕丧锐气,陛下也会英明不保。但如今各路兵马征战数月,已然师老兵疲,兼且淮南雨季进兵不便,军中多有水土不服者,若是强行出兵,疫症横行便是败兵之祸临头。臣以为,此刻只能让各路兵马谨守城池,等到雨季之后,入秋粮收之后再用兵。到那时,南人不惯冬战,吾军正可迅即而进,陛下再御驾亲临,定可一鼓作气定鼎淮南。”
柴荣沉吟片刻道:“王卿所言极是,只是如今战局于吾军不利,朕不亲往,只怕会再败军丧师之祸。”
王朴缓缓说道:“臣观南人诸军诸将之中,唯有西面的白甲军和徐皓月有一战之力,余人皆不足道。此刻命李重进等守住寿州,谅徐皓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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