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暖阳伴着北疆丝丝先降的寒意,冲淡了徐皓月心头思念英若兰的浓情,猎猎的秋风之下,放眼望去,茫茫的山谷之下都是周军烈烈的战旗和营帐,如林般的抛石机耸立其间,不时飞到远处晋阳城上的轰天雷,画出一道道绚丽的焰火,一种能够掌握人们生死的权势快感,让徐皓月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畅快。
“大将军便是喜欢看着无辜的百姓在生死之间挣扎么?”徐皓月身后,折赛花脸色不善的问道。
徐皓月心中一呆,蓦然想起自己何时会有了这种感觉,只觉得将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自己便会有说不出的畅快来,难道自己真的变了?或许是见得太多的生死,也或许是习惯了波云诡谲,更或许是渐渐喜欢上了权势带来的那种可控人生死的掌控力,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追求权力。
“自古征伐,都有死伤,折将军以为打战可以不死人的么?”徐皓月没有回头,负手而立依旧远望着晋阳城说道:“你不是来向我道谢的么?为何谢字还没出口,便先出口讥讽了?”
折赛花轻轻哼了一声道:“打战自然不可能不伤百姓,但大将军用轰天雷这样轰击晋阳城,一定比寻常攻城造成更多百姓死伤。汉国百姓常年税役繁重,此刻还要受这样的苦难,难道大将军觉得这便是我仁义王师该带给百姓的么?”
徐皓月猛然回头冷冷的看着折赛花说道:“他们既然被欺压凌辱却不知道反抗,那他们就是弱者,我们能够站在此处指点江山,那我们就是强者,我只知道强者应该承担自己的责任,而他们选择了作为弱者,那么弱者就该要忍受该当承受的痛苦!”
跟着徐皓月指着远处自己大营之内高高飘扬的白幡旗道:“那面白幡旗是我七年前带人竖起来的,因为那时候我们不愿意做任人鱼肉的弱者,我们选择了做强者,所以此刻我才能站在这里而不是在城里!”
只见徐皓月脸上满是阴狠之色,折赛花吓了一跳忍不住退了一步,徐皓月冷笑一声,又踏上一步冷道:“此刻城里的百姓还不是大周的百姓,等到晋阳城攻陷之后,我自会善待百姓,而此刻他们只是敌国百姓,他们的子弟便是守城的士兵,随时会杀死我们手下的兄弟们,他们的粮食便是供养汉军的军粮,甚至他们自己随时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
折赛花被徐皓月冰冷的语气又破退了一步,徐皓月冷哼一声道:“最为阴损的破城之计乃是决水灌城,那样百姓的死伤才是最大的,可我没用!其余攻城之法,都要付出我们手足的性命,要我选择是保手足性命还是敌国百姓性命之上,我可以告诉你,我永远会选前者!战争之中永远没有仁者!仁者也不会出现在战场之上!”
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之后,折赛花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兀自不服气的怒道:“是不是你安排人救走刘继业,然后嫁祸给我?继而威逼我阿爹就范的?!”
徐皓月站定脚步,看着折赛花,只见她面容姣好,但脾气却是无比的倔强,当下微微冷笑道:“你昨夜要出现在关押刘继业的营帐内,那你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况且你的所作所为和私放敌将没有区别,折大小姐,你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刘继业走的!而你爹爹和家族的安排并无坏处,白甲军中的所有将领家眷都在京城,为何要你折家例外?!”
折赛花为之语塞,但终于可以确定,那些黑衣人便是徐皓月派来的,但徐皓月说的没错,折家内迁能换得朝廷的信任,的确是百利而无一害,当下抱拳一礼道:“我折赛花也是识得好歹的,我在此拜谢大将军恩德,多谢大将军了!”跟着深深一拜之后,却又昂起头愠道:“但大将军为何要让我阿爹答应由你来安排我的婚事?!你到底想要如何?!”
徐皓月心中好笑,总算明白她其实最想问的还是这个,当下淡淡的说道:“你也不小了,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自会给你安排一桩婚事!不过你放心,绝对不是要你嫁给我,因为我心里除了我夫人之外,是不会再有其他人的。”说罢转身走下山岗,头也不回的去了。
折赛花愣了半晌才暗暗叫苦,要是这个徐大将军要自己随便嫁个阿猫阿狗怎么办?就算不嫁他,要让自己随便嫁给他人也是不妥的,心中更加惴惴不安,打定主意要是徐皓月给自己乱点夫婿,自己就悄悄出走。
徐皓月走下山后和田重进、桓宇等人会合,桓宇迎了上去低声道:“大将军,罗城的将旗已经换成了范字旗号,看来郭无为已经得手了。”
徐皓月微微冷笑道:“刘钧的耳根子果然很软,但不知吐浑军的卫俦是不是也失去了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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