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相庆。
黄昏之中,三人一边说笑一边向着饭堂的方向走去,没有人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处屋檐之下,一个黑衣人却是盯着三人良久,在手上的册子上记录着什么,然后又悄悄消失了身影。
而远在皇城之中,面无表情得皇上看着暗卫送过来的册子,里面记录都都是关于宁王的事情,看完之后把册子一合,看着跪在一旁的暗卫道:“上面说,宁王他可能有私生子,可查到那女人是什么人?”
“回主人,那女人之前似乎是皇城的人,因为丈夫死了被家人虐待,是三年前跟着来皇城做生意的商人一起逃到了瑶城的,开了一家翠花食肆,以寡妇的身份带着那孩子一起生活,不过属下并没有查到三年前皇城有哪家的妇人出逃。”
回忆了一下三年前的事情,强忍着不去想那些痛苦的事情,皇上微微有点犹豫:“三年前宁王曾来皇城,莫非是那时候与这女子有染,那女子发现自己怀孕之后便去瑶城找宁王?”
“三年前宁王在皇城的事情,从当时监视的资料里面,属下并没有查到什么异常,不过在瑶城,宁王以书局少爷的身份常常去那食肆吃饭。”跪在的暗卫头也不抬,面色肃穆静静道:“那孩子说是遗腹子,也查不到其生父的任何信息。”
对于宁王的随性的性格,皇上也是了解几分,即便是弄出私生子只怕也不稀奇,只是他一向喜爱美食,与女子之间却是很少有纠缠,皱眉道:“既然如此,为何你们会怀疑那孩子是宁王的私生子?”
“虽然没有查到任何直接的证据,不过那孩子如今已经三岁了,与宁王长得七分相,宁王也对其什么宠爱。我们找人去试探过,宁王对于说那孩子是他儿子的事情,也并没有表现任何反感。”
“三岁……”皇上听暗卫说完,低声喃喃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偏头对着一旁立着的白七表情淡淡道:“白七啊,朕若是与她有孩子的话,如今也该有三岁了吧。”
白七面色一紧,当初可小米离开的时候,的确是怀了孕了,不过这件事皇上绝对是不知道,而且现在可小米只怕也已经早死了,这一切应该是一个巧合而已。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看着皇上轻声开口道:“主人,您节哀。”
“呵呵,节哀,这些年你除了这句话,却是想不出别的说辞了呢。”皇上对着白七不在意笑笑,摩挲着那册子,脸上的表情却是冷下来:“朕在这边度日如年,宁王却带着儿子游山玩水,还真是讽刺呢!”
白七这三年看着皇上日日在后悔和痛苦之中度过,如果说皇上之前只是冷酷,可是如今却是冷漠了,如果不是可小米当初的要求,和为她报仇的动力还在支撑,皇上只怕早就疯魔了,无奈开口劝道:“主人,是否真是宁王的儿子还不确定,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粉八前几日不是已经到了瑶城么,让她仔细去查这个孩子的身份。”皇上却是已经恢复了镇定,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笑意,冷笑道:“朕倒是希望,这孩子真是他的儿子,这样朕也有机会让他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了!”
“是。”那暗卫低头应了,便退了出去。
屋子里静静得只剩下皇上和白七,皇上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倦。
“主人,您的失眠症越来越严重了,如此下去会撑不住的。”白七上前,伸手给皇上把了个脉,有点无奈:“我看,您还是和我去神医谷一趟,让老谷主给您看看,换个药方试试吧。”
“不用了,朕这是心病,吃药也没用的。”皇上摇了摇头,然后想了想,又改口道:“不过去一趟神医谷也好,前几天下了大雨,不知道她的墓有没有被雨水弄坏,朕得亲自去看看才是。”
可小米连骨灰都没有留下,也算得上是灰飞烟灭了,不过皇上为了留一个念想,还是将她用过的物件还放入棺木之中给她做了一个衣冠冢,就在两人曾经住过的山洞旁边,是皇上亲手挖的坟立的碑,平日也从不让别人去打扰,打扫拜祭之类的事情都是皇上亲自去做的。
三年时间,皇上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年一样,讽刺的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皇上更加勤于政事,云龙国如今却是日渐昌盛,白七有的时候看着都是于心不忍。不管如何,皇上也算是答应去神医谷了,白七低头默默开口道:“那我去准备一下,御花园里面的白栀子开了许多,带一些过去吧,她应该会喜欢的。”
“别摘了,挖一株朕带过去种在她坟边吧。”皇上眸子之中一片死寂,自嘲苦笑道:“想想,朕第一次送花给她,送的还是菊花。白七,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呢。”
都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如今皇上这都要占全了,能不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