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得都快睡著了。
“你一定常常幫人洗頭。”她說。
東方任的笑聲由她頭上傳來:“信不信由你,這是我第一次伺候女人。”
他發現自己還滿喜歡的。
“我只能說你有這方面的天分,以后你不當堡主,可以靠洗頭維生。”
“女人,把你的嘴巴閉起來。小心皂泡飄進你嘴里。”
衝去她發上的髒污時,東方任還細心地拿起一條毛巾復在她眼上,小心翼翼地不讓皂水流入她的眼里。
“好啦,你的頭髮看起來終于不像黏成一團的鹽漬昆布了。”他笑着以毛巾擦乾她的發。
若按照順序,接下來應該是洗澡。
他拿起水晶瓶,將里面的玫瑰精油倒幾滴進熱水中,瞬間,空氣中便充斥著薰人欲醉的奇香。
聶輕卻屏住氣息不敢再聞,奇怪,她竟覺得這異香極其魅惑人。
聶輕的眼貪婪地直盯著那桶冒著氤氳熱氣的洗澡水,渴望讓她猛嚥了口口水,她好想一頭栽進熱水中泡個痛快。
可是,沉默以對的東方任卻讓泡澡變得困難,也讓她變得猶豫。
他不是應該離開的嗎?
東方任終于動了。
不過不是向大門走去,而是拉起聶輕的身子,動手解開她的腰帶。
“你在幹嘛?”
“幫你脫衣服。”他撥開她想要制止的手。
“為什麼?”
“洗澡前都得脫衣服的,難不成你總是穿衣服洗澡?”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只是,等到她胸前的蓓蕾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他面前時,他就開始抿嘴咬牙切齒了。
他沒有勇氣直視光裸的聶輕,只能緊閉著眼、咬著牙抱起她后丟進澡盆里,那一點也不溫柔的力道讓水花四濺飛出。
等水一靜,才發現潑在地上的水比留在桶里的多。
相較于東方任的蒼白,聶輕的臉卻紅熟得有如爆發而出的岩漿,縮成一團的她拚命地將身子藏進水里,只是澡盆里的水少得無法提供她一個完整的遮掩,讓她腰上的肌膚全露在水外。
“讓我幫你。”東方任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已變得低沉且粗嘎。
“我我自己來。”她搶過他手上的毛巾。
“好。”他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往后退了一步;“但是要快,我等不及了。”
目光不移的東方任伸腳勾來一張無扶手的高背椅,倒轉過椅身跨坐著,雙手搭在椅背上,只是挺直的背洩露出他心中的緊張。
不想面對他晶亮的眼,聶輕很快地轉過身以背對著他。
“轉過來。”他命令。“我不想坐在這里只看你的背,雖然你的背影也滿好看的。”
“不要。”她才不敢。
他歎了口氣:“那我只好自己過去幫你洗了。”彷彿那會要了他的命似的。
“不行。”聶輕驚喘。
“那就轉過身來。”
考慮了一會兒,聶輕乖乖地照辦了。
“這才乖。”東方任笑得可得意了。
只是等他看到聶輕拿起毛巾,決心不理他低頭專心洗澡時,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拚命將水往身上潑的聶輕不是為了準備洗澡,而是想澆熄一些因他的凝注所點燃的灼熱。
剛開始時東方任還能力持鎮定的看着她滑過潔白的肌膚,抿唇緊盯著她胸前蓓蕾上的水滴,只是隨著熱氣的消散,清水下那一覽無遺的胴體對他所散發的誘惑也愈來愈致命。
“好了沒?”他閉眼、屏息的次數愈來愈多了。
“怎麼可能?”聶輕的聲音比他好不到哪兒去?
她也不想在他的面前赤身露體太久,但是在有人目光灼灼的“參觀”下,她的手指早顫抖得不聽使喚了。
突然,東方任發出一聲低吼,快步衝到她身旁,將她從澡盆里撈起來,隨手抓起一旁的衣服,草草地擦乾了她的身體后,便將她抱到床上。
“我的頭髮還是濕的。”聶輕抗議。
這女人,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管她的頭髮?
“別管它了。”東方任大吼。他知道自己的口氣太壞,但在他身上的僵硬吶喊著解脫的此刻,他根本沒辦法慢下速度來柔聲哄她。
他的胸膛因呼吸濃濁而激烈地起伏著:“我雖恨死了女人像個死屍般躺在我身下不動,但我發誓定會在今晚得到你。”
“可”
他迅速以唇封住疑惑,等到她沉迷于他的吻后,他才抬起頭看她。
“我可以定住你的穴道讓你乖乖躺著,但我不喜歡你的毫無反應,所以”
他將一條迮寥m她嘴里。
看到疑惑中帶著驚慌的眼神后,他解釋:
“這麼做是不想讓你咬舌自盡,相信我,你若衝動輕生,對我的傷害絕對比你自殘來得深。”
聶輕只是閉上眼。
東方任歎了口氣,他極不喜歡她這種逆來順受的認命,卻無計可施。
只能在心中不斷說服自己服侍他是聶輕的義務,夫妻間的歡好是天經地義的,而身為丈夫的他根本不需要太過在意她的感受。
明知道自己將因此而揭開多年的傷疤,但東方任仍打算再試一次。
在東方任以迮寥÷欇p的櫻唇時,他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不料,卻也為他帶來一個意想不到的壞處他不能恣意吻她香甜的唇。
他挫敗地歎了口氣,也罷,只好轉而從它身上其它部位下手,反正它們看來都一樣的香甜可口。
就在他的唇吻上她輕顫不已的蓓蕾時,一直閉眼不敢探看的聶輕因震驚而睜開了雙眼,任由不信與驚訝充斥其中。
她看到了皺著眉低低呻吟的東方任,感覺他的手與唇在她身上點燃的火花,好奇,讓她忘了閉眼,而東方任唇舌的種種挑情與挑逗,更讓她的黑瞳中盈滿春色。
是的,她是火熱的,且變得管不住自己,屈服于慾火的她在他身下扭動著要求著更多。
她的反應對東方任而言還不夠。
他還想要更多。
他想聽她的聲音,想知道她在極度歡愉時的聲音是否如她在歌唱般愉悅,抑或是更為低沉銷魂?
她的呻吟只為他一人所有的想法,讓東方任衝動得摘下塞在她口中的迮粒m而以手握住她的下頦,低聲道:
“為我唱歌,我的小金絲雀。”
聶輕不懂他話里的暗示,只單純得以為他想在這要命的時候聽她唱曲兒,伸舌潤了潤乾渴的唇,卻發現只能從口乾舌燥的喉頭中逸出成串的低吟,一個音符都唱不出來。
那挫敗讓她忍不住低泣:“我沒辦法唱歌”
“別哭。”東方任低頭吻上她的眼睫,他已經聽到了他要的,喜悅讓他低聲誘哄著:“來,抱著我。”
他抓起她的雙手環向頸后。
而后堵住她的唇,將她的痛與掙扎全吃進肚子里。
等所有的喘息全部平息后,東方任翻身將一身香汗的聶輕拉向懷中,柔聲問:
“你會痛嗎?”
方纔的經驗對有過眾多女人的他仍是新奇的,彷彿在得到聶輕的同時也交出了自己的靈魂,不願去想兩人合而為一的美好對聶輕而言卻是種折磨,所以他才癡傻地想要她的親口保證,讓他從她的恐懼中解脫。
等了很久的卻沒等到他要的答案。
“該死的,告訴我!”他又失控了。
“這就是初夜?”聶輕的聲音從他的胸膛下傳來,悶悶的。
“嗯。”很高興他的小妻子終于弄懂了。
“為什麼會有人認為這麼美好的事會痛得要人命?”聶輕問,想到她還差點為此自殺就忍不住羞紅了臉。
東方任一怔,隨即仰天爆笑出聲,久久不絕。
她不是她!
太好了,她不是她!
這囈語吵醒了聶輕,才發現是身旁的東方任發出來的,他的眉緊皺,頭還痛苦得左右搖擺著,彷彿想甩開那惱人的糾纏。
擔心讓聶輕開口詢問:“她是誰?”
“她是”
倏地睜開眼的東方任看見了一雙盈滿關心的黑瞳。
“作惡夢了?”聶輕伸手拭去他額上的冷汗。
他卻擒住她的小手,移到唇邊,在她的手心印上一個吻:“我沒有作惡夢,只是一些不愉快的往事纏著我。”
“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阿徹的親娘霍依鹹罷了。”
“你很愛她嗎?”
“愛她?”東方任冷哼。“我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覺到底是迷戀還是恨,我只知道她死后的這十年間我從未想過她,卻在今晚作了個該死的夢,而我連在夢中也看不清她的長相。”
“哦。”
看着一臉平靜的聶輕,東方任有些驚訝地問:“你不嫉妒?”
聶輕偏頭想了想后說出她的想法:“在我嫁給你之前,你早已娶妻生子,這個事實絕不會因為我的嫉妒而有任何的改變,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乎?對我而言以后的日子比較重要。”
東方任歎了口氣,將她摟緊了些:“我該為你的渾不在意好好打你一頓屁股的。”
“為什麼?”
“因為,這表示你不在乎我,甚至不愛我。”
“怎麼可能?”聶輕嗤笑。
“你愛?”東方任的眼瞳因興奮而放大。
“我承認我不怕你,但卻還不太了解你,所以愛你?那可能得先從了解開始。”她不善說謊,也明白自己愚弄不了東方任,只得老實說出自己的感覺。
“我會得到你,全部。”他的承諾聽起來卻更像發誓。
聶輕只是笑笑,想得到她的心豈是這短短幾名承諾便能辦到?不慣與東方任爭辯的她只是笑着回到之前的話題。
“你會偏執地認為嫉妒等于在乎、等于愛情,這全和霍依鹹有關對不對?”
他笑了。“我該知道你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
“我很會猜謎的。”聶輕得意洋洋的。
東方任收緊了摟著她的手臂,過了一會兒后,他才悠悠地道出:
“依鹹大我四歲,她的美讓我驚為天人,讓我不顧父親的反對硬是將她迎娶入門。而她的僵硬與冷漠,我只當是從重視禮教的家中搬來無央堡的不適應,后來我才知道依鹹極度厭惡男女床第之事,卻又不得不忍受我的夜夜求歡,因為替我生下一名子嗣是她的責任。抱著她,我總覺得像在抱一具死屍,但我並不在乎,十六歲的我一心只想討她歡心,以為我的熱情總有一天能融化冰山,讓她愛我。”
從東方任話中逸出的痛苦,讓聶輕不自覺得伸出雙臂擁著他、以自己的溫暖安撫他。
“沒想到她一知道自己受孕后,但便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與行房,就在那時,我有了第一個妾。”
“她不反對?”聶輕極為驚訝。
“她並不在乎。”他慘澹一笑。“你現在知道當初你要我去找姒光時,我會那麼生氣的原因了吧?我以為你和依鹹一樣,根本不在乎我。”
“我”
“怎麼?沒什麼話要說了嗎?”他捏捏她的粉頰。
聶輕搖頭,她不知道該用什麼來為自己的愚蠢辯解。
“我和依鹹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娃,那讓她絕望得哭昏了過去,因為這表示她還得忍受我的碰觸;知道她的想法后,我將我的心關了起來,對她,只有欲情而沒有憐惜,這讓她更恨我入骨,等阿徹一出生,她便上吊自殺了。”
“天!”聶輕驚呼。“那時你幾歲?”
“十九吧。”他聳聳肩,已不在乎了。
“她的死一定傷你極重。”
聶輕的多感與纖細讓東方任驚歎。“那時所有人只知我死了結髮妻時還有興致粱稡于青樓,甚至納了數名妾室,為什麼只有你不認為我冷血無情?”
“你是驕傲的,所以絕對不會讓人看出你的悲傷。”
看着東方任唇邊的溞Γ欇p明白自己猜對了。
“自依鹹死后,我變得只接受主動投懷送抱的女子,我不屑再去討好好人,甚至逼名霄在我面前發誓,絕不能愛上任何女人,我不要他重蹈我的覆轍沒想到,一轉眼便過了十年。”東方任這才明白十年間他有多寂寞。
“依鹹太笨了,笨得不懂得珍惜你。”這是聶輕聽完故事的結論。
“是喔,想當初還有人為了逃開我而不惜以死威脅呢,那人是誰啊?”
“你很討厭耶。”她不依地捶了他胸一下。“明知人家已經在反省了,還故意取笑人家。”
東方任笑着拉低她的身子,在品嚐她唇時,他低聲道:“我很高興你不是她。”
聶輕終于明白,他方才在夢囈中說的第一個她是指自己,另一個她指的是霍依鹹。
她也很高興自己與霍依鹹不同。
否則豈不是要錯過太多生命中的美好,甚至錯過東方任?她可不要。
這天,堡外的草原上正奔馳著一匹白馬。
駕馭著蹄雪的是一身雪白騎裝的聶輕。
一旁的奔日正低頭吃草,連聶輕故意騎到它身邊逗它,它也只是以鼻噴氣、前蹄意思意思地刨了下土,連頭也不抬的,彷彿聶輕的把戲再也無法激起它任何興趣。
東方任可不敢如此悠哉,他正全神貫注地戒備著,預備著隨時撲上前解救被馬摔下背的聶輕。
知道聶輕背著他偷學騎術時,東方任只是笑笑由她去,壓根兒不信她的吹噓,不信她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學會騎馬。
氣不過的聶輕這天一早便拉他到堡外的草原,想表演她的騎術好教丈夫心服。
旁觀了一會兒后,東方任不得不承認聶輕的騎術的確優雅,一身素白的她映著無垠的藍天,真是賞心悅目極了。
不過,再美的風光也沒有他的小娘子臉上的燦爛笑容來得炫目。
聶輕將蹄雪勒停在丈夫面前,斜睇著他:“怎樣?”
當她出現這等神情時便是在討他的讚美,而東方任絕對不會讓她失望,笑着點點頭。
“不錯,短短數月你的騎術便能精進至此,算是有天分的了。”
“真的?”
“那是當然。”他說謊仍是面不改色的。
對幾乎在馬背上長大的東方任來說,聶輕的騎術離“精湛”兩字還差太遠,不過,在此之前未舀騎過馬的她能不被馬兒顛下地,勉強算是過關了。
“你不是哄我?”
“你的相公會說謊騙你嗎?”
會。但聶輕才不會笨得去戳破他的自大,只是裝出上當后的傻笑:“那太好了。”
“好啦,你一早便興致沖沖地拖我來瞧你騎馬,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老實給我招來。”在他面前耍心眼是沒啥用的。
“我想騎奔日。”
東方任的臉倏地變白,終于知道一早眼皮便狂跳個不停的原因了,他想也不想地否決這瘋狂的提議:“不行。”
“為什麼?”
“我不希望跌斷你漂亮的脖子。”
她傩Α!澳銊偝姓j了,我的騎術極好,所以我絕不可能跌斷脖子的。”她拿他的話堵他。
“你這個調皮鬼,故意挖個陷阱讓我跳?看我回去怎麼治你。”是教訓的口氣,但東方任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怒氣,甚至有著藏不住的笑意。
他發現自己愈來愈愛笑了,學著以笑容享受生活的他,不但重拾了衛士們的尊敬,讓名霄和冷沒君成為他直言不諱的好友,甚至找回了與兒子東方徹間血濃于水的親子關係。
這全是聶輕的功勞。
但不表示他會任由她任性胡來。
“好嘛,答應我嘛,任。”聶輕躍下馬背,迎向他,在他懷里磨啊蹭的直撒嬌。
東方任才不吃這一套:“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沒得商量。”
聶輕只是嘟著嘴,早知道她就先偷騎,來個生米煮熟飯,也不必費事地徵求他的同意。
大不了再搬進黑牢里住就行了。
“想都別想!”東方任低聲威喝。
“什麼?”她問。
“不管你的小腦袋里打什麼主意,想都別想!”
“是嗎?”聶輕螓首微微一揚,眼兒里全是戲謔的神采。
在東方任還來不及意會她的邪惡時,她便低聲在他耳畔道:“可是我想將手伸入你的衣內,撫摸你呢。”她的的手便如她所宣告的一般,伸入他的衣襟內。
她的柔軟碰觸讓東方任倒抽口冷氣:
“你的想像還真邪惡,還好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會讓別人偷聽了去。”
“是啊。”她的小手在他身上畫著圈圈。“我還想脫去你的衣服”她脫去了他的外袍。
他呻吟:“天啊,你還是只想想就好,別說出口,更別照著做。”
“就聽你的。”只是她打量著東方任的眼神卻露骨得直都教人想入非非。
只聽得東方任低吼了聲,嘎聲問:“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我還想,將自己的唇貼在你的胸膛上”
“好啊。”意亂情迷的東方任只差沒將“請”說出口了。
“可是你叫我連想都別想的!”聶輕的動作全停了下來,仰視他的小臉是完全的信任與無辜。
“你”東方任一窒,翻湧的情慾渴望着征服。
“我很聽話,對吧?”
聽話個鬼!東方任低咒一聲。
“你的挑逗的確能讓我失控,但卻無法逼我丟棄理智,再告訴你一次,永遠別想騎奔日。”
聶輕干脆整個人貼了上去:“別這麼說嘛,只要讓我騎一次就好,好不好?”
“不行。”他呻吟。他太知道她了,有了第一次后便會有第二、第三次,屆時他便管不了他。
“我保證不會摔下馬背的。”她柔軟甜美的唇送上。
這一來,東方任豈有再將她推開的道理,反而摟著得更緊了。
吻上聶輕的那一刻他倏然明白,自己的心動搖了,自傲的理智在聶輕的配合下也不知道飛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