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叹了口气,神情竟有些不甘,道:“我本粗人,能得小姐如此礼待已经是福气了,可惜令尊出的题目都是你们文人所长,我根本答不上来,该笑的应是我自己,居然还敢对小姐存有痴心妄想!呵呵,可惜我陶莫高一身武艺,在此竟无用武之地!”
“这位兄台为何如此自弃,只要是真英雄,又怎么会没有用武之地呢?”大厅外走来一行人,其中一人耳目聪灵,虽然厅中人声混杂,却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当下朗声回话,声压四座,那些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士子们顿时鸦雀无声,齐齐将目光投向他身上。
只见那人身材高瘦挺拔,一身白衣,腰间却挂着把长剑,剑眉星目,英姿飒爽,竟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比之水神秀美不足,却多了几分英气,比之张萧之流更显倜傥潇洒,豪迈之气竟也不弱于陶莫高。他跟着王老爷和郡守大人一同进来,虽然倍受瞩目,而他的目光却穿越过前面众人,直投向我,那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热辣辣的眼光让昭君都感到面红耳赤,垂首不语,搜索昭君的记忆,只觉得此人有些一点点面熟,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出众的男子。
陶莫高望着他,眼神却有些复杂,仍是平静地说道:“因为王家小姐选婿之题,是以文论人,我本一介武夫,不通文理,自然没有用武之地了?”
“选婿?”王老爷身边一个锦袍中年男子突然皱起了眉头,刚想开口说话,突然看到昭君身边半遮半掩的苏红袖,顿时把话头咽了回去,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王老爷吓了一跳,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是富不与官斗,商人再有钱,也没有任何权利,若是一旦惹上官府,动不动就是抄家没产,若是郡守大人扣他个欺君之罪,只怕不光是抄家,满门抄斩都有可能啊。他只好看着大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回苏大人,正是老朽为小女选婿。小女已到嫁娶之龄,老朽借此机会邀请诸位南郡德才兼备之士,在此饮酒斗文,想为从中小女择一佳婿,以定终身。”
“原来是这样。”那白衣人嘴角微微向上一弯,笑道:“在下是西域都护府副都尉陈少奇,表字子山,今年二十六岁,如果王老爷不嫌弃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参加呢?”
“这个”王老爷迟疑了一下,这个陈少奇是和郡守一起来的,不知道他有什么来头,也不敢得罪,但是若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参加选婿,万一他有什么奇才,那又该如何处理结局吗?
“你想参加也得有真本事啊!”张文正一向恃才傲物,自命清高,这时便走了出来,先向苏郡守行了一礼,然后说道:“王老爷方才已出了一题,对得上这对联的人才能有资格参加下一轮。上联是蚕作茧茧抽丝,织就绫罗绸缎暖人间。在下对的是狼生毫毫扎笔,书成诗词歌赋传天下。这位萧公子对的是笋生竹竹截管,制成箫笛笙竽陶岁月。不知陈将军有什么绝妙好对呢?”
“蚕作茧茧抽丝,织就绫罗绸缎暖人间。”陈少奇嘴里重复了一遍,却没有跟着王老爷和苏郡守入席,反而朝昭君这边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突然微微一笑,说道:“不知道小姐可曾记得八年前曾在秭归城门口接济过的一个乞丐?”
昭君楞了楞,自然摇了摇头,昭君八年前的记忆,她能记得清楚才奇怪呢。
他却轻叹一声,道:“那正是在下。当时在下被小人身受重伤,又身无分文,几乎就要病死在那里,幸好有小姐见我可怜,命人赠医施药,还将您当时所戴的一支金钗送于我做盘缠,我才得有机会上京发展。小姐自小就宅心仁厚,帮助过得人自然不止我一个,不过那救命之恩,在下却是终身难忘,如今身有功名,方敢前来拜谢。”说罢便抱拳折腰,深深地行了一礼,然后望着我说道:“至于那对联,在下也有一副下联蜡流泪泪成灰化作千丝万缕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