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死了,一定曾为他的死而伤心难过,假如飞鸟此刻看见活生生的他,飞鸟的脸上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扯了一抹甜蜜的笑,却又不得不将那些兴奋、期盼、迫不及待强行压制下去。他需要等待时机,或许这个时机已经不远了,或许就是现在。
墙那边的足声突然顿住,杨乐天也急刹住了脚步。偏巧,旁边就有棵高大的榕树,他便纵身跃上,从树枝的冷隙间窥看巷中的情况。
这巷子原来是个死胡同,再走二丈就到了尽头。在那尽头的高墙前,同样是一棵粗大的榕树,从枝桠悬落下的气根掘起了泥土,足足有几十条,若藤蔓般,密密匝匝的,好似老寿星的胡须。整条小巷并不宽,最多可并行三人,两侧则是高过人顶的青砖墙壁,自前方不过半丈处有一个小门。杨乐天蹲在树上可以望见,在这小门后是另一处清冷的院子。
“人呢?”飞鸟没有语调地问着手下。
那手下走到角门前,伸手在门板上敲了六声。
“吱呀”一声,门被里面的人打开,没有看清人脸,只见一个粗重的麻布口袋从门内飞了出来,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呜呜——呜——”
麻袋在地上不停地扭动,好似是条被捞上了岸的鱼在挣扎翻滚。那手下没好气地踢了麻袋一脚,之后转身向飞鸟拱手:“二楼主,人带来了。”
飞鸟点点头:“解开,松绑。”
这威严的声音好不陌生,令树上的人心头一震。杨乐天幽幽看了一眼树下神情冷峻的二楼主,无声地笑了:不知道我的义弟原来还有这么强势和严肃的一面。
这时,唤雨楼的手下已利落地从袋中拖出个少女来,并解开了束缚着她手脚的麻绳,拔出了她口中的麻布。
杨乐天定睛一瞧,那少女一身紫衣,约莫十六七的年纪,模样生得小巧玲珑,尖尖的下巴,泛着泪花的眉眼,颇有些楚楚可怜。此时,那少女正用一对亮亮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飞鸟,眼中尽是惊恐之色。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快放了我!”少女不自禁倒退了几步,脚下一绊,背后已然贴上了粗糙的树干。
飞鸟举步逼近,一边温和地道:“姑娘别害怕,把知道的告诉我,我自然会放你回去。”
“我、我真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被独臂人冷如刀光的眸子所震,少女口吃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如拨浪鼓似地摇头,指甲抠进了树皮。
“你不肯说的话,后果……”飞鸟的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快得连杨乐天也没看到,旋即他的脸色一冷,叹息般地吩咐:“给她脱吧。”
只这淡淡的几个字,树上的杨乐天就觉得脊背冒汗,他的义弟在说什么?不过,他想知道的答案,很快在他的眼中浮现出来。
两个手下粗暴地板过少女柔软的双臂,将她的脊背牢牢地压在了树上。二人这便腾出另一手,用麻布再次堵住了那少女粉嫩的唇,令那雷动的哭喊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飞鸟转过身,仿佛也不想看到这一幕,更不想对上少女那双无助哀求的眸子。
树上的人皱紧了眉头,暗中替那少女捏了一把冷汗。但他心底仍抱着一丝的希望,期望着他的义弟能尽快制止这场悲剧的,但是出乎意料地,他没有看到飞鸟的一丝动作。那个人就像个木头似地立在原地,对身后的绝望叫声充耳不闻。
若知道,贞洁对于一个中原女子来说是多么重要,甚至是超乎了生命存在的东西。而他那个救苦救难的义弟,真的会变得麻木不仁?
杨乐天不相信,不相信这个命令是飞鸟下达的,更不相信飞鸟会无动于衷,于是他试图用火热的眸子在暗中唤醒飞鸟的良知。然而,他又一次失败了,他的义弟直等到少女露出了肚兜也没有任何行动。
此刻,少女已停止了无谓的哭号,小脸涨得通红,如蝶翼般的睫毛上闪着晶莹的泪珠。她的眼中满是乞求的泪水,死死地盯着面前下达这残忍命令的人,仿佛仍在梦中,不相信般。
“肯说了么?”飞鸟的声音很冷,并没有转身。
忽被拿掉堵嘴的少女急急喘了两口气,从嘶哑地嗓子里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饶……饶了我吧,求求你……我真的、真的不知道,真的……没骗你们。”
飞鸟咳了一声,一个短暂的静默过后,在耳侧举起了他唯一的手臂,之后是利落地挥下,犹如一把刀斩了下去。
得到了这个命令,那两个手下露出了肆虐的淫笑。他们再次堵住了少女的嘴,将她上身唯一遮体的肚兜粗暴地扯落,两只躁动地大手迫不及待地探向少女的酥胸。
少女的颈上,一块古朴的小木牌随着少女的挣扎在红绳间左右晃动。
“唔——”
这一声仍是透过少女口中的麻布传出,挣扎哭求的声音如风似地淡去。杨乐天倒吸了口冷气,将头别了过去,他对这场在无意中闯入眼球的大戏,根本不忍直视。同时,他对飞鸟的希冀也在瞬间跌至冰点。
——这个人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飞鸟么?这个人还是和我在落日下结拜的兄弟么?我怎么感觉那么陌生,那么缥缈……
他知道,他不能再等了,他必须采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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