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拂尘击中那一刹那,尘封怦然倒地,昏睡过去。
风声、骂声、劈杀声,渐去渐远……
这就是死么?死,原来竟是这般容易!
朦胧之中,那飘忽的灵魂飞身而起,时而翱翔于九天之上,时而穿梭于云海之间。
艳阳西坠,银月东升;星辰寥落,山河缥缈。
这个世界,居然也有日月星辰、山水草木么?
既然如此,生死有何区别?为何世人尽皆贪生畏死?
思虑之间,眼前现出五座峻山:峰峦叠嶂,古木参天;万壑飞流,水声潺潺;仙雀鸣唱,灵猿嬉戏……
此处为何灵山福地?是我安身之所么?
欣喜之余,身子不由自主般朝着一处山头坠去,触及地面,陡然剧震……
睁开双眸,一方高及丈余的“道”字映入眼帘,笔走龙蛇,飘逸浑厚。稍一楞神,明白自己置身一座简舍之中。“上苍待我不薄,竟然为我寻到这般雅舍,却不是地狱么?”飘忽的灵魂坐起身来,冲出门去,不料竟与来人撞个满怀。
微微抬头,竟是那张慈祥的面孔,灰白长衣,正气凛然。
铸剑老人段铸山。
尘封愕然当场。
“孩子,你终于来了。”铸剑老人注视着呆滞的眼眸,黯然神伤。
“我还活着么?我居然还活着!”尘封悲从中来,扯住老人衣襟一阵大哭,哭声稍歇,却见笨笨在其脚边左右厮磨,遂把笨笨轻轻抱起,泪流不止。
铸剑老人眉目抖动:“你究竟受何挫折,竟成这般模样。我曾允诺为你大开山门,如今更不食言,你可愿意归入紫尘门下?”
尘封微微一愣:本以为一死百了,居然死而复生,何去何从?怅惘之间,轻轻点头。
“我已将此事禀明掌门,这便去见过掌门吧。”言语未落,老人挽起尘封左手,缓缓前行;暗自沉吟:你若从前那般模样,要入紫尘山门,虽有阻挠,尚也无足为惧;不过如今,更看你的造化了;倘若不然,我便带你回峰,自行调教,也就无须顾忌门规如何……
尘封揽着笨笨,跟随老人走出简舍,一片平台映入眼帘:白石铺地,不知方圆;正中插一六丈巨剑,剑呈金色,质地不解,上刻“铸剑峰”三字,笔笔如刀,字字如剑,凛凛生威;左右各有数条石道,辗转之间爬向远处的亭台楼阁;前端见一虹桥,宽约丈许,流光闪动;虹桥左右,更有千百石阶,蜿蜒而下。
铸剑老人目视石阶,微微皱眉,遂将尘封带上虹桥。
长空如洗,万里如碧。
艳阳之下,灵山紫尘处处气蕴蒸腾、云雾缭绕,峰峦之间更加腾起七色云气,恍若游龙一般在山谷中盘旋直上。极目之处,峰峦叠嶂、古木参天,五座巨峰如处身侧,千顷碧湖遥遥可见。不见尘烟、不闻噪杂,更有山风习习,灵蕴覆身,灵魂为之涤荡,心胸为之开阔。置身此间,试问天下还有何以留恋之所?
行在虹桥之上,郁积心头的恐惧和伤痛仿佛渐渐隐去;稍一侧目,更见那虹桥之下云流雾动,不知几许深浅,心神巨颤,慌乱中抓紧老人,战战兢兢地向前挪去。
行约时许,又见一平台,更有前者数倍大小,彩石铺地;正中同样竖一六丈巨剑,紫蕴蒸腾,雍容不凡。平台尽头,一座大殿巍然高耸,依山而立,气势恢宏,三丈高门之上,置一橙色匾额,上书“紫霄殿”三字,字体古朴周正,其旁灵兽环绕,祥瑞蒸腾。
铸剑老人牵着尘封步入大殿,目无旁顾,大步向前。
大殿左右早已侍立千百年轻才俊,有男有女,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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