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在大使馆担任翻译工作,显然也是不务正业的在上班时间出来挣外快,但这位却显得很淡定,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民国使馆?”
司机打量了他的三个乘客,年轻的罗伊显得很精明,不像是容易欺骗的家伙。而坐在后座的王学谦衣装不俗,估计是不会在于价钱的,而张彭春东张西望的样子,肯定是个酱油党。
“2美元。”
司机衡量再三,下了很大的决心,给出了一个他自认满意,却很坑爹的价格。
王学谦眼皮都没抬起一下,正当司机紧张的以为,宰客的机会要丧失的时候,王学谦却说:“十分钟之内送我们去民国大使馆。5美元。”
“好咧,请你们都做好了。”
汽车在跳动了两下之后,从屁股后面喷出一团黑烟,牟足了劲往前冲去。别看动静很大,但车速不快,很快汽车上叮叮咚咚的晃荡起来,就像车上的零件都要散架一般,让车上的乘客心惊胆战的。
“两位是外交官吗?”
“不是。”
“唉,在华盛顿的外国人很少不是外交官的。而且很多使馆在平时都不开门。”
王学谦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这怎么可能?”
“这又有什么稀奇的,单调乏味的城市,毫无生气的街道。到了晚上,除了国会山还有灯光,整个华盛顿就像是一座沉默在大西洋底的死城一样,让人绝望。”司机一肚子的牢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倾诉的对象:“就像我工作的地方,大使竟然带着随从常年住在纽约,只留下一个看门的看守使馆。更糟糕的是。连一个厨师都没留下来。”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不去纽约?”
“天哪!我是一个美国人,不过是使馆的雇工,就活该被放逐……”
这位也是个有趣的人,似乎成了美国人是遭受了巨大的委屈似的。丝毫没有世界第一经济强国国民的自豪感,反倒是抱怨不被重视的不甘。
连去费城这样的大城市,都被当成乡下人。
汽车轻车熟路的行驶在大街上,颠簸的道路让身为乘客的王学谦不得不死命抓住前面的车椅,才免于被甩下车的危险。司机见路上没有警察,方向盘一打,汽车冲进了一座开放式的公园,奇怪的是,相比公路,公园的路显得更平稳一些。
“习惯了,华盛顿的路都是按照马车的标准建造的,到处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反倒是公园是新建的,更适合汽车的行驶。”司机安慰道。
但这时候,王学谦却在心里有些担忧。
南美国家的大使会带着随从去纽约,不会不民国的大使也这么操蛋?
咯吱一声,汽车终于在一座看上去很普通的两层小楼前停了下来,门口的铭牌显示,这确实是民国驻美国领事馆。
空荡荡的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房门紧闭,从铁栏杆的围墙可以看到院落内的场景。
耐下性子,按下了门铃。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一个老人,穿着寻常的马褂和丝绸长裤,脚上穿了一双布鞋。不耐烦的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嚷嚷:“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走到门口,打量着王学谦和边上的张彭春,脸色不愉的说:“老爷不在,你们改天再来。”
“我是从纽约来找领事先生的,劳驾您去通报一声。”张彭春从兜里摸出一张一美元的钞票递给了老头,对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反倒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几位造访者。
“纽约?老爷就在纽约,你们来华盛顿干什么?”
“他也在纽约?”
王学谦和张彭春双双吃惊道,刚才在车上,他们还嘲笑那个南美小国的工作人员,但这一刻,他们再也笑不起来了。
老头将钞票抚平,面不改色的揣进口袋里,打量了一番时候,心里有了几分计较,说:“看样子你们都是留学生吧?”
“是啊!我们是在纽约上的大学,需要去欧洲的签证,这才来领事馆寻找领事办理签证的。”王学谦说。
老头看似满意的点点头,说:“纽约的大学?老爷当年也是从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要真的是在纽约留学的留学生,老爷会优待一些。不过是否会接你们的申请,就不要说了。”
这话一说出口,王学谦的眉头就皱起来。
“请问老人家,领事大人的名讳是?”
“姓顾,名维钧。难道你们不知道?”老人不耐烦的回答道,似乎一美元的门敬,只够说这么多话。
“怎么是他?”
王学谦吃惊的看了一眼张彭春,后者也是不太关心政治,对领事的名字也是很少听说。但要说顾维钧的话,倒是如雷贯耳,因为在哥伦比亚大学中,顾维钧凭借一个东方人,成就了一段让人无法企及的传奇,在校期间就是风云人物,担任校刊《瞭望者》的主编。
有了这层关系,张彭春自然对此人有些印象。
而王学谦的记忆更多是的顾维钧在巴黎和会上的表现,惊艳全场,却无力回天。作为北洋政府元老唐绍仪的女婿,顾维钧在官场也是春风得意,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驻美领事,甚至时运来转还能窥视外交总长的宝座。
拿了地址,两人有些气馁的走在了回去了路上。
让他们无语的是,作为一国的领事,工作太压抑,顾维钧散心去了;而好消息就是,领事是他们两人名义上的大师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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