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看不出这些变化,甚至利益受到挑战的原本阶层也大都没有发现。
可这些并不妨碍那些开拓了眼界,或者说在某些地方看到过这种模式变化的人,对于眼前的景象,能够更加清晰的发现内在的变化。
赵元任,这位的本来打算只是蹭一张去美国的船票,可是现在他却要出份子钱给人送礼,和年纪嫉妒不相符的脸上,纠结的表情给人一种吃亏了,吃大亏的无奈。
张彭春,他是来还人情的,在张家兄弟最难的时候,王学谦出手帮了他们一把。虽然危机很快就过去了,现在南开都快成了全国最不缺钱的私立大学了,但是当初的那份情他还要记着。
胡适。他发现京城越来越无趣了起来,属于没事闲得慌。
马寅初,算是本地人,要尽地主之谊,出面接待。
……
这些人看到宁波新港区的样子,都吃惊的发现,原来王学谦在浙江已经玩的这么大了 ?
除了马寅初,来过宁波几次,多半是离家去上海的时候,路经宁波。但也有两三年没有回来过。乍一看宁波的变化,也是吃惊不已。
千里迢迢,都是来给王学谦道贺的,却没想到这群不太靠谱的人,找到了在宁波设计铁路桥的郑华,让这位康奈尔的博士,给他们当起向导。
其实他们很早就来了,至少比大部分来王家道贺的客人都来得早。可是在宁波一待,就是六七天。都快忘记了来宁波的本意了。
这天起来,胡适在旅店吃早点的时候,发现客栈里的人少了很多,差异的找来伙计问道:“今天这么没见多少人?不会哪里有什么好去处?”
“你们几位。一看就是外来的。您不知道,这院子里原本住着的都是去余姚的吗?”伙计乐的轻松一些,掌柜的可不会因为生意好,给他涨工钱。
余姚?
胡适好像有点眉目了。歪着脑袋走了几步,看到赵元任问道:“我们是不是忘记重要的事情了?”
扭头问赵元任:“今天几号了?”
赵元任一翻白眼道:“我怎么知道?说好去余姚的,这些天尽跟着你们此处瞎晃了。不是说今天动身去四明山吗?”
赵元任的怨气很重,他不过是想要一张不花钱,坐着舒坦的船票而已。
胡适这通折腾,等到他终于发现,原来玩过头了的时候,客栈里顿时发出一阵尖叫:“老马,出大事了!”
“老张,别睡了!”
“王庚呢?”
“王庚大前天就走了,你不会忘记了吧?”
“赵元任,你快去外头雇大车,这下完蛋了,昏头了!”
出门能把正事给忘记的,也就是他们几个了。赵元任对于胡适像是给手下安排事的口吻,非常不爽,他好歹也是哈佛讲师了,虽然是教中文的,但是他要让胡适知道,他不是胡适的小弟,他可没有在北大混饭吃。
胡适瞪眼道:“你一个苏州人,连贵州话都能说,到哪里都是本地人,我们出门雇车,肯定要被当成冤大头。”
赵元任低头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一回事。他懂三十多个地方的方言,民国任何地方都能去的,除了内蒙、新疆西藏的方言有可能会让他为难一些。还真让胡适说对了,他在哪儿都是本地人,一口浓郁的本地方方言说出来,很难让赶车的车把式把他当成外乡人看,自然这车价也就下来了。
车是大板车,拉货的那种。赶车的是一个精瘦的汉子,脸堂黝黑,穿着白色马褂,不过已经被汗水浸的有些发黄了,脚上穿着一双厚底的草鞋,裤管卷起。人看着还精壮,就是看不出长相,黑亮黑亮的,毕竟天天在太阳底下晒着,原本的容貌早就大变样了。
不过拉车的骡子看着挺精神,是赶长路的车把式。
赶车的,看着从客栈里走出来几个穿着西裤皮鞋,大半都是戴着眼镜的主顾,顿时心中懊恼,有些怨怼的看了一眼穿着大褂的赵元任。
刚上路,胡适就开始催促:“车老板,能不能快一点?”
赶车的心中一喜,有要求就好办。脸上却愁眉苦脸的撩了一眼天空,万里无云:“几位老板,你也看到了日头大,牲口也吃不住。这还是上午,暑气还没起来,到了中午,还得找一个阴凉的地方休息……”
“这怎么行?要不我们给你加钱!”
“老板,人受得了,可是牲口……”
“加两成的车费!”
“两倍!”
“得嘞,几位老板,坐好了。”
……
赵元任看着胡适的背影,恨得牙痒痒,他甚至怀疑,这位压根就不是为了省钱才让他去雇车,而是纯粹为了使唤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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