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五天。
按道理,他快死了。
可让看押他的卫兵纳闷的是,那个绝食了很多天的家伙,竟然还活的好好的,就是不太动弹。没见要死的迹象发生。以至于,让人怀疑,这家伙不会是天赋异禀,或者学有所成。掌握一门‘辟谷’的邪门功夫?或是‘龟息’的长寿办法。
总之,卫兵一直很好奇。可上头要求是要好好的看押不得闪失。卫兵也着急,真要死在他的当值的时候。算谁的。可问题是这老小子不开口吃东西,他们也只能好干瞪眼。只能将每天的食物放在房间里,然后傍晚再拿走。
天天盼着上头来人询问,或者干脆把人提走算了,也好脱离干系。
可眼巴巴的却愣是等不来人。
“犯人在里面?”
百无聊赖的卫兵突然支起耳朵,似乎院子外有脚步声,还有询问的人声,好似大难即将过去一样,让人不免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在里面呢。”
“说说犯人有没有特殊的举动,是否有自残倾向,或者自杀情节……”
“这个……”卫兵也挺为难,扭头看了一眼有些黝黑的房间内,然后纳闷道:“长官,这个真说不好。这人挺奇怪,来的时候好像被打的挺惨,一脸的丧气模样,不哭不闹,根本不像是来坐监的。反而眼神挺吓人,说起来也好笑,这家伙就半大孩子的个头,还敢威胁爷们……”
“让你说情况,不是让你瞎扯。”看押的宪兵队长无比的愤怒,对于手言不达意的说辞,颇为不满。
“是长官。”卫兵站的笔直,然后接着开口道:“没有自残的倾向,就是绝食。可让人纳闷的是,这家伙绝食竟然把伤养好了,也没看出来要死的样子。”
“第几天了?”
“五天。”
……
外面一阵沉默,然后有人开口:“打开。”
房间里点上灯之后,一切都变得真切起来,很简陋,连正经的床都没有,地上铺着稻草编制的帘子,看上去挺厚实。还有一碟点心,看上去没有动过。
冈村宁次闭着眼睛,团坐在稻草帘子上,仿佛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王学谦走进房间的时候,微微皱眉,毕竟是看押犯人的地方,难免空气不太流通,有些堆积起来的味道。
借着灯光,王学谦打量了对方,应该是记忆力的那个人。
这家伙要是死了,或许是一件好事。太出色的人,往往不甘于平庸,而对于日本的军官来说,不甘于平庸的事迹,多半要伴随着民国的灾难。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王学谦不能给冈村宁次不甘平庸的机会。当然,要是让冈村宁次给他当参谋就更好了。可惜,对方肯定不会尽心尽责。收服冈村宁次就别想了,这简直就是农夫与蛇的关系。日本情报机关无孔不入的能力。他也是领教过了。
浙军如此严密的军队体系,还是被渗透了日本特务。这种无力的感觉,让王学谦愤怒的同时,也深深地警觉起来。
冈村宁次也知道,王学谦在打量他,但他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只是知道对方在浙军只能有一定的身份。因为普通军官,恐怕连关押他的门都进不来。
可是如何应对。才能让自己活着走出这间关押他的斗室?
说自己是日本军官,是不受到民国法律制裁的?
别开玩笑了,冈村宁次日本人的身份,也就只有他放在心里,就连孙传芳都不会说自己的副参谋长是日本军官的身份。因为里通外国,虽说很多地方军阀都在做,可真要是摆在了明面上,可是要命的东西。再说,日本派遣来华的情报人员,包括军官。都是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的,平时在第二师,冈村宁次也很少和同僚接触。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但还不至于把他当成是外国人。
一旦冈村宁次傻傻的说:“爷们是鬼子,我怕谁!”之类的话,估计王学谦就算不想要弄死他,孙传芳也不能让他活着回国。
二十年代,通信如此原始的情况,一个始终人口而已,普遍的很。
这时候,卫兵为了表现尽心尽责,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将放在地上的一个盘子端起来,准别拿走。上面是六块大小整齐的糕点。王学谦随意的看了一眼。立刻叫住了卫兵:“等一等。”
“他绝食几天了?”
“五天,自从来这儿之后。就没有再吃过东西。”卫兵如实回答。
王学谦盯着两个碟子看了一会儿,对卫兵说道:“你去看看,每次都是这样的食物吗?”
“这个房间潮的很,如果放饭菜的话,一天来就馊掉了……所以才摆放了糕点。反正他也不吃。”
“吃没吃,比较就知道了。”
卫兵不解,但是王学谦高高在上的身份,加上一副大人物的气度让他无从反抗。只能低着头看了会儿,随即趴身体,发出‘咦’地不解的声音,随后好像发觉了两盘都是同样的糕点,却不同的是,两盘糕点的摆放几乎一模一样。但只有放在一起,才能感觉到,一盘糕点中间是没有缝隙的,而另外一盘糕点之间的缝隙被撑开了。显然,这盘糕点比原来的要小上一些,而这盘糕点正是放在冈村宁次房间里的那一盘。
说什么冈村宁次绝食的说法,也就无从存在了。
卫兵气愤的盯着冈村宁次,显然他明白,眼前这个干巴瘦小的家伙欺骗了他,而他浑然不知的给对方打掩护,足足五天。
“你这个老混蛋……”
“你先出去。”
被识破的冈村宁次并没有任何尴尬的样子,反而像是解说自己的心得似的开口道:“用头发绷紧之后切割,虽然费事了一些,但还是能够做到肉眼难以分辨。你的观察很细腻,让在非常钦佩。”
“你的身份应该瞒不住的!”
“正因为知道了,你才出现,不是吗?”冈村宁次的小眼珠子滴流乱转,似乎再寻找对方表情中的细节,好让他证实自己的推断:“在浙军之中,高级军官都不会穿上欧洲上流社会才会选择的考究男装,他们更喜欢军装。而你又不是一个普通身份的人,说明能够决定我的生死的那个人,那么王督军,我想我们应该有谈一谈的可能。”
王学谦是坚信像冈村宁次这样的家伙,是怎么也舍不得去死的。这种人卑微的如同一只老鼠,在任何地方都想着要活去。
留这个家伙?
恐怕一旦控制不好,就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爆炸。
沉默了很久,王学谦终于开口道:“你可以请求我,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