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是,我讲的那个故事,虽然言情了点,但并不是完全虚构的,只是为了增强它的艺术感染力,我把时间拉长了点儿——把几个月前,改成了几年前。”
“我在那个音乐酒吧听到你唱歌,然后,又考虑了几个月,才下定决心,参加钻石女声全国总决赛,这打乱了我之前所有的计划。”
“在一号公寓报到的时候,我并没有来。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决定来参加钻石女声全国总决赛,只为了一个声音。”
“是你和钻石女声,还是我原定的人生,这并不是个容易的选择。”
“所以我一直考虑到全国总决赛开始之前半个小时,我终于确定,我想参加这个比赛。我想和你一起唱歌,我想让你记住我。”
“谢无缺,钻石女声这个比赛,我是为你而来的。”
“还有,你说我讨厌你,这个我不赞同。虽然我一向不太擅长示好,但我绝不会为讨厌的人付账。”
谢无缺愣愣地看着她,付账?付什么账?
陆拂晓叹了口气,提醒道:“钻石女生集训的某一天,本市著名夜店Lilith的周末之夜,我也在。”
“结账的同时我还留了一张卡片,不知道你把它丢进垃圾箱之前有没有顺便瞥上一眼。”
“天才,还记得上面写着什么吗?”
谢无缺想起那张卡片上的话,她当时没有看懂,现在却终于听懂的话——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陆拂晓看着她,眼里浮动着温柔璀璨的星光:“如果你深信不疑的是假的,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最让你难以置信的,也许是真的呢?”
谢无缺完全呆住了。
陆拂晓仰着头看她:“你介意下凡聊几句吗?总这样仰望你,我脖子都麻了。”
谢无缺颤声说:“我下不来,我腿麻了……早就麻了。”
陆拂晓微微一笑,伸出手。
谢无缺咬咬牙,把手交给陆拂晓,陆拂晓握住了,轻轻一拽,谢无缺整个人就掉在陆拂晓怀里,陆拂晓伸手抱紧了她。
这时,两个女孩身后传来特别破坏气氛的大嗓门:“喂,你们俩干嘛呢?我大半夜上来是担心你俩寻了短见,不是为了看你俩拥抱缠绵的!”
谢无缺红着脸解释:“我腿麻……”
井芸拉着宁友友过来:“你腿麻?大半夜一上来就看见这一出,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肉都麻了!”
谢无缺咬牙道:“怎么着,一定要看到我们横尸天台你才有成就感是吗?”
井芸狐疑地:“你和陆拂晓,什么时候成‘你们’了?”
小谢脸一红,忙岔开话题:“对了,友友,你今天在台上跟二爷传授了什么秘诀?二爷唱的《心墙》怎么突然还勉强可以入耳了?”
井芸果然上当,瞪眼道:“什么叫勉强可以入耳?明明就是天籁之音好不好?”
宁友友静静地说:“我只是在她耳边,把《心墙》唱了一遍而已。”
陆拂晓和谢无缺对视一眼,不禁感慨,真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是内向胆怯的宁友友在众目睽睽之下急中生智想出办法救了井芸,而把这个想法化作实际行动,对小谢、陆拂晓这种人来疯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有人群恐惧症的宁友友来说,简直需要调动她人生中全部的勇气和力量。
陆拂晓扶谢无缺坐下,轻轻帮她按摩被夜风吹得冰凉的小腿:“友友好孩子,今天辛苦了。怎么大半夜不睡觉,陪这夜猫子疯?”
井芸抢着说:“友友跟我心有灵犀,也担心你们俩,所以……”
宁友友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哈欠:“上天台有一段路没灯,她一个人不敢走。”
陆拂晓和谢无缺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连夸张的音调都一模一样。
宁友友眼看着本来水火不容、别别扭扭的两人突然就成了一伙的,且就如同多年老友般默契惊人、狼狈为奸,不由暗自纳罕。而井芸没那么多想法,只瞅着那两人异口同声嘲笑自己的样子特别欠削,就直接动手了。
于是,深夜的天台,被四个女孩追逐打闹的欢声笑语打破了原本的寂静和冷清。
谢无缺还瘸着腿,但因为非常狡猾,又有陆拂晓这么一个沉稳默契的搭档,战斗力惊人。
而井芸一人对付俩,本就力不从心、气喘吁吁,还发现她家宁友友在旁边没事人儿一样穿着睡衣仰望星空,恨得当即从后面拦腰抱起来,转了一圈。
谢无缺看着气乐了的井芸,笑着惊叫的宁友友,跑得脸颊染上红晕,比平时健康正常不少的陆拂晓,突然觉得这一刻非常美好。
美好得,想让时间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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