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军的兴奋维持了不到十分钟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不只是赵明军,我、乔伟还有常乐也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因为我们已经沿着那透明桥走到了百米高的空中!最要命的是我们还不得不低头向下看,路始终是透明的,我们必须通过没有落到地面上的雪来判断前面路到底在哪,是不是有转弯。
我们所有人都必须保持着高度的精神集中力,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赵明军,如果掉下去的话,那么他肯定是第一个。
走在最后面的我相对更安全一些,但也正因为这份安全让我有了更多的精力去注意距离空中的云上山还有多远,我们离开地面已经有多高了,而查看这些东西的结果就是让我心中对于高空的恐惧进一步加剧了,这让我每走一步都会心跳加速。
在连续前进了大概一个小时后,透明桥的坡度明显升高了,而且从我们身边吹过来的风也明显增强了,这不仅让我们难以保持身体平衡,也使得落下的雪花很快就被吹飞,让我们难以确认前路。
我们不得不压低身体中心,改走为爬,并且一点点地小心在前面摸索着探路。
就这样一直爬爬停停、停停爬爬,也是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以及恐惧的缘故,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底在空中爬了多久,反正周围的越来越暗,地面已经完全看不到了,而前方的山则越来越近,胜利就在眼前了。
继续向前又走了一段,突然之间我们脚下的桥梁渐渐显出了它的本来面貌,它比我们想象的要宽,差不多有将近一米。在桥显形的同时,之前还在我们身旁汹涌着的风也停止了,雪也不在飘了,好像一切都静止下来了一样。
山就在我们前方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山脚下围绕着云团,桥下也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我们仿佛在一瞬间进入了一个云上的世界。
在中国古代的神话故事当中多次提到了“天界”、“天宫”之类的词,现在看来那并非是古人对天空的向往,而是神真的是在天空出现。
我不管这会不会又是月读通过电信号直接刺激我的大脑而制造出来的幻觉,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就一定要到山上去看一看了。
能看到路了,风也停了,所有的阻碍都没有了,最后的一段路我们走得自然比之前快得多。
当我的双脚终于踏上那座云上山的时候,我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可以放下来了。其他三人的状态也跟我类似,赵明军更是躺在了山脚下的岩石上一边嘿嘿笑着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总算是上来了!现在想想都还觉得不可思议!”常乐坐在地上也在感叹着。
不可思议。
他这个词用的非常准确,尤其对我来说,这一切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一年之前我只是一个开饭店写小说的普通人,一个月之前我也只是个跟在一个阴阳鬼事先生身后布布阵、抓抓鬼、赚赚钱的小侦探,几天之前我也只不过是为了治好我身上的怪病而坐上游艇来到一座荒岛上而已。
可是现在,我竟然穿着一身天照武士的铠甲,腰间挂着武士太刀,身背后还背着五个血太岁生物,脚下则是一座悬浮在空中云上的山,而且这山上还有一座神的宫殿。
除了“不可思议”我真的想不出其他词语来描述我现在的心情。
“是啊,太不可思议了!”我也终于在一件事情上发自内心地跟常乐达成了一致。
我们四个在山脚下休息了好一会,把一路上消耗的体力尽量恢复一些。乔伟也把最后一份血布丁给了我,以免我在最后关头突然病情发作。
在状态恢复到七成左右之后,我们四个便开始爬山了。
这山上是有植物的,虽然并不如岛上森林那般茂盛,但也算是有花有草有树有林,路上我甚至还看到了一些松树之类的啮齿类小动物。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小神龛,神龛内放着一个大概到人膝盖高的小狗雕像。
赵明军蹲在神龛前认真地查看了好一会,然后道:“这是おおかみ(OOKAMI)!”
“是‘狼’?”我略懂一些日文,所以知道赵明军说的日语是什么意思,只是我并不觉得神龛中的小狗是狼。
赵明军回头道:“在日本的神话中对狼有着特殊的敬畏,这一点从‘狼’在日语中的发音就能看得出来!”
“我知道,‘大神’的发音跟‘狼’是一样的。”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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