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盼着的宁静生活就被打破了,少不得要抽身应付外场。
这几位上门拜会的有的是各府小姐,有的是朝中大臣,说的都是些客套问候之语,源名亦是如此,只是他有一些不同的是每次来都会多坐一阵子,并且会带上一些小玩意儿送给薄胭,他很聪明,每每不送什么太过贵重的物件,只是挑那些常用又平价的东西递上来,打的名头也是各异,但无一不是薄胭切实需要的,甚至还有带个赵雪言的东西,他本出身书香门第,府中好些孤本藏书,赵雪言也确实能用的上,实在不好次次推脱,如此一来,倒是叫薄胭觉得欠了他不少人情,可若说还有不知该怎么还……源名虽然勤于学问,可每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还没有到来,谈不上什么巴结之说;源老先生与薄中青交好,他来走动自己也不好赶客;可即便如此……薄胭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受他这些关怀,毕竟非亲非故,自己也委婉的表达了府中繁忙,表示了逐客的意思,源名也权当听不懂,若是这次被拒门外,下次还来,即便十次能有一次进门的他也很开怀,实在是将没有眼色发挥到了极致。
时间长了,薄胭未免头疼,只得将这件事情说与薄中青听,薄中青这段时间一心只扑在朝政上,听到薄胭的话后很是震惊,便招来了源老先生委婉的表示了这事于理不合。
源老先生入朝之后便一心扑在朝政上,对于家中之事一向不了解,他一直以为自家二儿子现在应是在刻苦攻读,却没想到竟然是每日去宁安堂报道请安,源老先生发妻早逝,源名一直是由源名的哥嫂管教,也就是源盛与孙芙,源老先生傍晚回家后果不其然没看到源名的人影,这边招来了源盛与孙芙询问情况。
源盛与孙芙眼看着源老先生已经得到消息,便也不再隐瞒,只把那日朱雀长街相遇,以及后来种种都说与了源老先生听。
源盛一叹:“名儿得知那女子身份是当朝太后之后实在是震惊了许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为一人失了魂魄一般,但是碍于那人是太后,我们便都劝他收了心思,却没想到出了后面禅让这件事情,太后变成了公主,所以……”
话到此处,源老先生已经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是惊鸿一面后的情根深种,怪不得自己这一向不爱朝政的二儿子前段时间争着抢着要考取功名,现在想来,恐怕也是为了能够入朝为官,能日日得见太后罢了,而现在薄胭变成了旌阳公主,源名便觉得一切还有希望,所以日日去拜访,自己没有想到,才进京不过短短一月,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源老先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好险好险,多亏了现在薄胭不是太后,否则真的要被源名考取了功名入朝为官那还了得!害了薄家也害了源家!
当天夜里,源老先生将深夜才归来的源名叫到了书房,严肃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坚决不许源名再去宁安堂,原因有三:
第一,薄胭现在虽然是公主,但是毕竟曾经为太后,甚至还带着一个曾经作为皇上的儿子,这样一个人,无论是嫁到什么地方都是低嫁,而自己家还供不下这样一尊大佛。
第二,源家刚刚回京,还是打着帮薄家治理朝堂的名号,外间都明白自家与薄家交好,若是这两家连出什么姻缘来,恐怕会引得众人议论纷纷,传出什么薄胭同源名早就暗通款曲,为了名正言顺在一起才联合两家觊觎皇位,赵雪言禅让根本就是被人设计,现在的朝局刚稳,实在是经不起什么晃荡。
第三,薄胭对源名根本无意,这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
可是源名并不这样认为,他认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早已认定了薄胭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是以,一向乖巧听话的他破天荒的反驳了源老先生的话,摆明了不从。
源老先生又惊又怒之下只得将他关了禁闭。
这件事情很快便传到了薄胭的耳中,她震惊之下也无法坐实不理,虽然不知道源名到底为何对自己存了这样的心思,但是这状况却是极其不好的,略一思索,她不由的苦笑,这场景倒是极其熟悉啊,同样的出身名门,同样的温润守礼,同样的纯真良善……源名与刘钊何其相似,可是刘钊最终却因为自己而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薄胭心尖一颤,直觉有些怕了,自己怕历史重演,害怕因为自己而带累了源家的名声,叫这样一个清净门第沾上了别人的唾沫,无论如何,自己总要尽全力的摆脱源名,不叫他步刘钊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