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博说几句好话,好让自己有个放人的借口。
这也难怪,别看苏巧像是个天真烂漫的多情少女,你要是想让她帮徐宏博一把,好不如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算了。
君无尚被徐宏博一双大手紧紧抓住,在他那双强装出来的可怜兮兮的目光下,心里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骚动,脸上泛起一片嫣红,身上不禁生起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虽然明白这姐弟俩的意思,胸口却仿佛被千斤重石压住,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半句话。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尴尬。
徐宏博见君无尚一下子成了一根木头,居然没有为自己说半句好话,戏也不知道如何继续,只好耸耸肩,脖子一缩便又躲到了徐若萍身后。
胡一辉当之无愧被推到作个正儿八经的和事佬的风口浪尖上,他很奇怪,君无尚为什么出现这种反应,反正他本人没有觉得刚才有什么别扭之处。
他张开双臂,做了个拥抱的姿势,很自然地把徐若萍搂在怀中,努力挤出一个愉悦的表情,道:“若萍,既然我曾经有能力得到六颗不死神药,今天我同样可以,大家都不要追究下去,能够分毫无损地与凤凰麒麟相逢,而且知道这其中许多的事情,今次昆仑神墟之行,算是比较完满了。”
“哪有的事情,若萍姐身上魔气未清,一路上为什么我们经历那么多的危险,神陆吾却置之不管,疑点重重,哪能算得上完满?”苏巧酸酸地嘀咕着。
大堂上出奇的静,众人又各怀神通,虽是低低的呓语,但每个人都听进去了。
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向以沉着冷静自居的苏巧现在却方寸大乱,说出来的话比徐宏博更欠扁,身上散发出来的酸醋味把空气中的每一滴水分子都盈满,排山倒海地往众人的鼻孔里面钻。
这次不但惹得徐若萍心头火起,连胡一辉的脸上也瞬间掠过一丝不满。
苏巧到底怎么了,还让人喘口气不成?
一道敌意的目光直愣愣地从凤凰那边射了过来,钉在苏巧身上,良久,才不屑道:“昆仑神墟的灵丹妙药数不胜数,如何能有解不了的毒;你们遇到九大魔鸟的事情我们也听说,神陆吾说不定也早就知晓,只是有其它事情一时未能顾及而已,昆仑神墟乃光风霁月之地,哪里来的这许多阴谋诡计。”
凤凰本来跟神陆吾很不对付,为了杠上苏巧,既然硬是违心地为神陆吾说了一大堆好话。
胡一辉等几位男同胞也是醉了,想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了怼赢另一个女人,竟然可以颠倒是非黑白,连以前的三观都丢掉。
更加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徐若萍还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对,相信神陆吾是个公正严明的上神。”
三个女人一台戏,眼看着徐若萍主仆二人一条心,杠上苏巧。
二对一,按说是徐若萍这边略占上风,无奈凤凰几乎未曾涉猎人间的“世事学问”,除去一副俊美的皮囊和几万年的修行,本质就只是一只鸟而已,徐若萍就更不用说了,从小大癫大肺没心没肝地过日子,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她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一个苏巧的脚指头对骂的。
果然,苏巧颔首一笑,完美诠释了似笑非笑这个词语之后,上下翻动着那双勾人心魄的长长睫毛,问:“那个,陆吾真君刻印在你们身上的密令取下来了么,说不定更大的责罚还在后头呢?”
凤凰即时语塞,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手腕,似乎那一纸密令还死死缠在那里。
凤凰和麒麟刚被释放,心中的喜悦自不必说,却被苏巧这么一提,仿佛从高高的山巅一下子坠落到无底深渊,刚刚燃起的无限希望被苏巧一句疾言历风的问话嗤的一下扑灭,连一丝烟都没有剩下。
麒麟不比凤凰,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他站在旁边,静静地留意着苏巧的一举一动,他发现此女不仅长得千娇百媚,而且似乎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漠然。
苏巧不苟言笑时,双眸如深不可见的寒潭,让人永远窥不见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久经沧桑的脸上时刻显现着阅尽世间繁华的老态,跟那张年轻俏丽的脸蛋格格不入。
麒麟默不作声地观察了她好一阵,见凤凰被对方一句话噎得无话可说,便向前两步,同样报以对方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双眸对上苏巧那不屑的目光,讪笑道:“姑娘过虑了,若然真有什么责罚的话,这会儿神陆吾早该出现了,为何迟迟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