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扭扭捏捏爬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嘟嚷着:“你们讨论的是大事,干嘛找我,我又不懂这些”
候六眉梢一挑,比了比拳头,冷冷道:“你不是打扫处的弟子?你不是任人欺凌的可怜鬼?”
雷蒙一听这话,顿时蔫了,麻利的起来,坐在二人中间,十分乖觉的捧着脑袋,像个孩子一样目光在二人间逡巡
陆子羽忍俊不禁,强压下笑意,稳稳了情绪,才缓缓道:“既然我们是为自己而活,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呢?我们打扫处只需要活出我们自己即可,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中间不愧我们自己,只要问心无愧,又何必在乎别人强加给我们的呢?”
这番理论候六与雷蒙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不知原来还可以这样活,以前内室弟子安排了他们的命运,他们就顺从的活下去,即使所有的人看不起他们,也还是那样活,像他们所要求的那样低贱的活,甚至他们还不断的欺凌人
从前的他们是为了别人的看法而活,就因为内室弟子不希望他们活得舒坦,他们就自暴自弃,自甘堕落,不说反抗,就连活得堂堂正正都办不到事实上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别人要求他们那样,他们就那样,他们像一个个牵线的木偶,虽然有灵魂却依照别人要求的活
但是陆子羽说的活出自己,为自己而活,虽然听起来在理而且诱人,但怎样才能做到呢?方寸山的大环境就是这样,他们又如何摆脱别人对他们的看法,又如何活出自己?
雷蒙沉默不语,候六若有所思,一时间破旧而空旷的打扫处寂静如徐徐吹来的晚风,晚风拂动撩人心思陆子羽在等,在等他们提出问题,或者在等他们理解,毕竟他说的这一套在古代实在有点太前了
“如果可以,那些恨不得我们生不如死的内室弟子又将怎么面对?”候六虽然仍有疑惑,但其心思已有些松动,或许已经认可了陆子羽活出自己的言语
陆子羽微微一笑,指着远处山石一棵娇弱不堪在风中飘摇随时都有可能摧折的小树道:“大风过顶,兀自坚强,山石贫瘠,生生不息,那棵小树可没有我们这么好的环境,它不还是一样风吹不折顽强的活了下来?”
候六与雷蒙顺着陆子羽看向远方,那棵小树实在娇弱不堪,约有手指粗细的枝干,稀稀落落的几片绿叶,下方的山石是枯寂,方圆数十丈没有一点绿色,可见其贫瘠,然而它活了下来,在所有的不可能下顽强的活了下来
“你准备怎么说服其他人?”
候六神色平静,看不出有任何波澜,但他此话一出分明是已经认可了陆子羽的话,也默许了他放手一搏陆子羽不知候六到底有没有彻底弄明白他那番话,但他同意了就已经是对他迈出最重要一步的支持
陆子羽感激的笑了笑,平静的道:“一切由我,只要适时的支持一下,就有把握收服他们,谁不想活得有尊严呢?”
候六点了点头,三人又沉默了,雷蒙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或许是被陆子羽的言语给惊着了他也越来越捉摸不透这个小弟,这个小弟像个大哥一样指东指西,身上总是流露出一股能令人心安的气势
虽然他不懂陆子羽到底说了什么,又将有什么样的动作,他都愿意支持,这是做大哥的必须得做的事谁让他们曾经患难与共呢?当然了,最主要是他们能说得来雷蒙心里傻乐着,却不知曾经的小弟要成为这里的大哥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了,歪歪斜斜躺在铺子上,像死狗一样一动也不想动,可见他们一天多么辛苦但就算如此他们也不曾抱怨,反而默默的接受,以为这已是对他们的恩赐
“大家站起来,陆兄弟有话说”候六扫视了众人一圈,发现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才面色庄重的高声道
众人听闻陆子羽有话说,微微一愣,心中一千个一百个不愿,但候六威严犹在,他们只得极不情愿的缓缓离了铺子,站成一排
“累了一天,一定想好好的休息下”陆子羽站在他们的面前,看了看全无精神的他们,平和道
“这不废话嘛”人群中响起了一个极不耐烦的声音
候六大怒就想冲上前去掴那人一巴掌,却被陆子羽阻止了,自此众人才知候六已经默许了,只得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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