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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内外交困 总司令被迫下野 龙蟠虎踞 “白狐狸”鏖战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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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煦园有个荷花池,池中永远停泊着一艘石舫。这石舫为清代建筑,长五丈,全是青石砌制,分前后两舱,卷棚屋顶,造型精巧,形象逼真。石舫旁边有左右跳板,可供游人登舟。登上石舫前舱船头,迎面可见匾额上有“不系舟”三个气势俊逸的大字,舱门上面刻有猴鹿图案和万年青等装饰,红漆的门柱上雕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狮子。池中荷花盛开,几只羽毛晶蓝的翠鸟,歇在荷叶梗上,眼睛盯着池中的小鱼。素有“火炉”之称的南京,时值八月初旬,正是酷暑之时,连风也是炙人的。而这石舫上,却是清风徐徐,凉爽宜人。

    石舫前舱船头有颇为开阔的台面,卷棚延伸出来,像个别致的小凉亭。上面放着四把藤椅和一张长条栗色的茶几。李宗仁、何应钦、白崇禧三人正坐在藤椅上闲聊。

    “何敬公,这石头大船到底是何人所造?”李宗仁嘴上叼着支香烟,饶有兴味地向何应钦问道。

    “这石舫乃前清乾隆年间两江总督尹继善所造之不系舟,乾隆皇帝游江南时曾在此临憩,现今舱门上那匾额‘不系舟’三字,就是乾隆皇帝御笔亲书。”何应钦指着那匾额,慢条斯理地说道。

    “敬公,我怎么听说这石舫是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的座驾船呢?”白崇禧偏着头,望着何应钦,似信非信地问道。

    “啊?”何应钦不慌不忙地把视线从匾额上移过来,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是从一本外国人著的什么书上看到的。”白崇禧眨了眨那双狡黠的眼睛,说道,“太平军由广西出发北上,势如破竹,横扫两湖,攻占武汉三镇之后,全军浩浩荡荡顺江而下。洪秀全所乘坐之龙船,船首雕一龙头,饰以金彩,舵间装一龙尾;遍插黄旗,两旁排列炮位十余尊,镇鼓各一,朱漆盘龙棍大小各二。船上点灯三十六盏。进入天京之后,此船被置入天王府内作为纪念品,许多来天京参观的外国人都曾看到过。”

    “啊?”何应钦慢慢地取下他那黑边眼镜,又认真地瞧了瞧“不系舟”三字。他因平素不喜读书看报,新旧学识都缺乏修养,除了阅判公文时写几个简单的批语和签名之外,对僚友从没有写过亲笔信,更不要说写文章了。他对石舫的来历,仅是听他的秘书长说的,因此现在听白崇禧这么一说,他一时无法辨明谁是谁非。李宗仁因忙于统兵作战,这次他是奉蒋总司令的电令由芜湖匆匆赶来南京的,对这“不系舟”的来历,他无暇考据,自然也就不可能比何应钦知道得更多了。

    “二公请看。”白崇禧指着石舫门柱上端那两只木雕的狮子说道:“这两只狮子额部皆有‘王’字,具有太平天国建筑装饰的特点。因为按照太平天国观念,‘王乃天日也’。太平天国工艺品中,龙、虎、狮子头上都出现‘王’字,据此说来,这石舫乃是洪秀全的座驾龙船了。”

    南京煦园荷花池中的石舫

    “啊!”何应钦信服地点了点头。

    李宗仁对白崇禧的考证,十分感兴趣,因为他和白崇禧纵谈天下大事时,便不止一次地提出过师洪、杨之举。而北伐军兴仅仅才一年,他们便从广西打到武汉,席卷东南,占据了半壁河山,已经取得了当年太平天国所据有的地盘。李宗仁不免有些踌躇满志,而此次蒋总司令急电召他返南京,他已预感到老蒋的地位不稳了,因此,现在听白崇禧说到这石舫乃是洪秀全的座驾龙船,便借题发挥道:

    “这里是当年洪秀全的天王府,辛亥年间孙总理在此宣告中华民国成立,成为中华民国总统府所在地,现在,我们又在这里重建中华民国政府,实乃天意。这艘石舫,系洪秀全、孙总理先后登临、憩息过的历史文物,如今,我们又坐上来了!”

    “哈哈!”白崇禧仰头大笑起来,他为自己把洪秀全的龙船与乾隆年间两江总督尹继善在总督署内“构屋如舫”所造的这石舫巧妙地捏合在一起而感到高兴。因为现在,形势正需要他把这位缺乏学识而又暗藏野心的“何婆婆”与毫无历史渊源的李宗仁捏合起来。

    “何敬公,蒋总司令召我回来有什么事?”李宗仁问道。

    “有大事相商。”何应钦慢吞吞地说道。

    原来,蒋介石在“四一二清党”反共之后,武汉国民党中央随即通电予以申饬,并宣布撤去蒋介石国民革命军总司令之职。蒋介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于“四一二”上海大屠杀之后六天,便在南京成立国民政府并举行中央政治会议,选举胡汉民为主席,公开否认武汉中央的合法地位,遂形成宁、汉分立的局面。武汉国民政府主席汪精卫,突于七月十五日举行“分共”会议,汪精卫的口号是“在夹攻中备斗”,既反共,又反蒋。他以国民党正统自居,欲取得国民党最高统治权,依靠在武汉的第四集团军唐生智和张发奎两部,顺江而下,东征讨蒋。南京方面亦不示弱,也调兵遣将准备迎击。雄视中原的冯玉祥看到宁汉双方即将刀兵相见,急电武汉和南京,建议在他所控制的河南开封举行会议,寻求和平解决党内纠纷的途径。此时,已败退到淮北一带的孙传芳,见北伐军发生内讧,立即组织强有力的反攻,从北伐军手中重新夺回了军事重镇徐州,兵锋直指南京,市面震动,人心惶惶。

    蒋介石不想在丧师失地的不利条件下出席和议,乃亲率贺耀祖军赴前线指挥,声称“此次不打下徐州,便不回南京”!蒋介石率军直抵徐州城下,将所有预备队俱调入第一线作战,实指望一举再夺徐州,打个胜仗,以提高与武汉方面讨价还价的能力。谁知战事进入胶着状态时,敌军突由右翼冲出一支精锐部队,向蒋军侧后包抄袭击,徐州城内敌军也由正面乘势出击,蒋军首尾难顾,顿时大乱,形势和第二次攻南昌时极为相似。不过此时白崇禧并不在蒋介石身边,他正指挥第三十七军、第四十四军等部队,与孙传芳、徐源泉部鏖战于淮河、徐、蚌之间,因此不能及时赶来救驾。蒋介石惊惶失措,在乱军中侥幸脱险,气喘喘地逃回南京,将前敌总指挥王天培扣押枪决。这时,孙传芳已逼近南京,武汉东征讨蒋的大军也从长江东下,气势逼人,南京两面受敌,形势非常危险。蒋介石打了败仗,既羞且愤,虽然杀了王天培以推脱战败之责,但却并不能扭转岌岌可危的战局,他蓦地想起在上海实行“清党”前,曾得到李宗仁、白崇禧的有力支持,为了应付现在这危险局面,他不得不把正在前线指挥作战的李宗仁召来南京,商量对策。

    “他不是说,不打下徐州就不回南京吗?”李宗仁口气很硬地说道。他知道,老蒋新败之后,已士无斗志,要挽救南京危局,目下就只有靠广西部队了。

    “敬公,假如此次不是王天培而是你任蒋总司令的前敌总指挥,情况又如何呢?”白崇禧看着何应钦,给何提了一个最难回答的问题。

    “我?”何应钦慢慢地笑了笑,“不至于打败仗罢!”何应钦与第十军军长王天培虽然都是贵州人,但两人的关系却并不好,因此他对王天培的遭遇不但不抱同情,反而幸灾乐祸。

    “其实此次溃败,完全由于蒋总司令自己估计错误,指挥失当所致,王天培不过是替罪的羔羊而已!”白崇禧一针见血地说道。

    “啊?!”一向不急的何应钦,现在也被白崇禧这句话逼得有些急了。

    “目下南京两面受敌,形势危殆,我们难道还要当第二个王天培吗?”白崇禧这话说得好生厉害,李宗仁与何应钦不得不面面相觑,都一时说不出话来。李宗仁与白崇禧对于逼蒋下台,取而代之,早有谋划,现在蒋介石内外交困,正是下手的极好机会。何应钦偏偏也是个暗藏野心之人,他自杭州会师与白崇禧秘密勾结后,也萌发取蒋而代之心,以现在蒋介石的处境,逼其交权,可望成功。他只要把老蒋的嫡系部队抓在手上,虽不能独霸天下,至少也可与李、白平分秋色。如再跟着老蒋卖命,说不定会真的做第二个王天培呢,那才蚀了老本!

    “健生兄,依你之见,眼下有何良策可解南京之危?”

    何应钦知道这“小诸葛”胸中必有妙计,不但可解南京之危,而且还可使自己不至于做第二个王天培。

    “武汉之兵,对谁而来?”白崇禧没有直接回答何应钦的话,而是反问道。

    “当然是为反蒋而来。”李宗仁和何应钦一下悟出了白崇禧这话中的含义,几乎同时说道。

    “如果此时我们请蒋总司令暂时离开一下,武汉方面对南京用兵便没有了目标,则宁汉合作可望实现,不但可解决目下党内的纠纷和裂痕,而且可继续北伐,实现会师幽燕的最终目的。”白崇禧望着李、何两人,问道,“不知二公以为如何?”

    李宗仁立即说道:“何敬公,健生此计实乃解南京之危的上策,否则,便一切都完了,武汉与南京在自相残杀中灭亡,我辈便要重蹈洪、杨之覆辙啊!”

    何应钦取下他那黑边眼镜,放在手里掂了掂,似乎要求助于眼镜的魔力,看清这一步他走得稳不稳。他虽然暗藏野心,但是胆子实在太小,他在贵州时投靠王文华,数年之间便发迹位至旅长兼省警务处处长和黔军总司令部参谋长。不想王文华被刺身死,袁祖铭回黔篡夺了黔军指挥权,何应钦连夜逃往昆明。曾被何应钦逼走的刘显世派人追到昆明,欲将其暗杀。何应钦被刺客枪手击中一枪,伤及肺部,幸而未致死。何应钦饱受惊吓,远避上海与其内兄王伯群度了数年的亡命寓公生活。一想起这一段经历,他就感到害怕。但是,白崇禧的话又把南京的前途说得再明白不过了,眼看老蒋是混不下去了的,只要自己不落个“逼宫”的罪名就仍可统率黄埔军队。他想了想,说道:

    “蒋总司令同意走开吗?”

    “敬公,这就要看你的啦!”白崇禧笑道。

    “我?”何应钦又觉得白崇禧是把他往火里推,忙说道,“还是看德公的吧,我……我不好说话啊!”

    “敬公如果做到不说话,那就是解了南京之危啊!”白崇禧也着实厉害,他早已窥透何应钦的心理,此公个性懦弱,优柔寡断,缺乏勇气毅力,即使隐藏着“篡位”的野心,也只是想巧取而不敢豪夺。白崇禧知道,到和蒋介石摊牌的时候,只要何应钦缄口不语,老蒋便恋栈不成了。

    “总司令到!”

    白崇禧的副官在石舫外边的水池上通报。李、何、白三人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把蒋介石迎上石舫。何应钦的怀中像揣着只小兔子一般,只管怦怦乱跳,不敢正眼看蒋介石。

    “嗯,诸位久候了。”蒋介石一见李、何、白三人聚在一起,那疑虑的目光中便蒙上一层阴云,他怀疑他们正在讨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他今天一反常态,身穿浅色夏布长衫,光着个秃头,脚下一双圆口布鞋,这一身打扮,使他那本来就又高又瘦的身材,又被渲染了几分。当他踱上石舫时,使人竟有弱柳迎风之感。蒋介石落座之后,望了望李、何、白,随便问道:

    “诸位刚刚在谈些什么?”

    “我们在谈这石舫的来历。”白崇禧诡谲地答道。

    “嗯,很好。”蒋介石点了下他那秃头,似乎在首肯李、何、白三人谈这石舫的意义。“想当年,孙总理当临时大总统时,曾在这里召开过关于对清廷进行和战的会议,吾人是先总理最忠诚之信徒,当此多艰之时,自应步总理之后尘,前仆而后继之。”

    “总司令,我曾听展堂先生说过,孙总理在此石舫上召开会议时,力主对清廷以战,然而陆军总长黄公克强以军饷无着,弹械俱缺,无以为战,乃力主和议,继而南北议和乃成。”白崇禧立即抓住蒋介石这句话巧妙地做起文章来了。

    “嗯,这个,这个

    嘛,”蒋介石听到白崇禧这话,不啻被当头泼了一瓢冷水,因为他今天通知李、何、白到这石舫上来开会,乃是以他对付武汉方面的军事部署的腹案就商于他们,他希望他们支持对武汉方面作战。谁知还没扯到正题之上,白崇禧便一瓢冷水迎面泼来,使他尴尬不已,他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当时议和,乃是以战为后遁的。目下,武汉方面欺人太甚,我们不得不暂时中止北伐,给予迎头痛击。”

    “总司令,北洋军阀乃是我们一定要打倒的敌人,武汉方面则是兄弟间的意气之争,总有一天会得到解决的。放弃一定要打倒的敌人,从事兄弟阋墙之斗,恐怕国人也不会谅解吧!”白崇禧又是一大瓢冷水泼来,直泼得蒋介石从头到脚一阵发凉,虽是南京这火炉般的酷暑天气,蒋介石心中也难免打起寒噤来。

    “总司令,去年我到广州去促成北伐,大家都是一致要对付北洋军阀的啊,后来虽然冒出了共产党的问题,我们毫不手软地作了‘清党’之举,而武汉方面也已经分共,共产党的问题宁汉双方都已解决,正可同仇敌忾,直捣幽燕,何以要刀兵相见,断送北伐大业?”李宗仁与白崇禧一唱一和,冷水一瓢接一瓢地泼向蒋介石。

    “德邻兄与健生兄的意见是,这个,这个,这个……”蒋介石心里陡地一阵紧张,他已预感到情况不妙。

    “为解南京之危和继续北伐,我们希望总司令对冯焕章(冯玉祥字焕章)所提召开宁汉和会的建议做出积极的反应,以缓和唐生智部东征的行动。”李宗仁说道。

    蒋介石霍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在石舫上踱了几步,他知道李、白是在向他施加压力,向他做最后的摊牌。目下,南京方面主要靠广西部队作战,李、白如果作壁上观,按兵不动,唐生智和孙传芳便要直捣南京,到那时,局势就不可收拾了。但蒋介石并不就此罢休,他还有自己的嫡系部队,何应钦定会毫无疑问地支持他的,只要何应钦坚决站出来说话,便成了二对二,李、白的意见不可能占上风,他们也就不敢轻举妄动,咄咄逼人了。蒋介石与何应钦有生死之交。那是民国十四年三月十二日东征棉湖之役,林虎叛军直扑蒋介石的指挥部,何应钦率黄埔学生军第一教导团拼死抵抗,伤亡惨重,全团已近覆没的边缘。蒋介石在指挥部里急得团团转,不断用哀求的口吻对何应钦道:“敬之,敬之,你必须设法坚持住,挽回颓势,否则什么都完了,都完了,敬之,敬之!”何应钦见蒋介石声泪俱下,一时激于义气,同时也感到不拼即死,遂挺身督队冲锋,终于击溃了林虎叛军,解了指挥部之围。从此,蒋介石便把三月十二日这天作为他与何应钦同生死、共患难的纪念日。今日蒋介石外被唐生智和孙传芳包围,内受李宗仁、白崇禧掣肘,其危急之程度,真不亚于棉湖战役被林军包围,他又一次寄希望于曾挽救过他的何应钦了。

    “敬之兄,你的意见呢?”蒋介石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眼定定地望着何应钦。

    何应钦垂着头,用双手托着他那丰腴的沉重的下巴,似乎没有听到蒋介石的话。石舫上静得出奇,微风吹得池中荷叶窸窣作响,不远的古柳上有一只使人心烦意乱的蝉正在没完没了地噪鸣。蒋介石的太阳穴在突突地猛跳,他死死地瞅着一动不动像尊垂首低眉的菩萨似的何应钦。李宗仁正在一口接一口地大抽其烟,白崇禧竟把左腿架到右腿上,在悠闲地摇晃着,蒋介石再也抑制不住心头那冲撞的怒火,他大喝一声:

    “何敬之!”

    “啊,总司令!”何应钦不急不慢地抬起头来,那模样简直像个大梦初醒之人,根本不知眼前曾发生过什么事似的。

    “你是主和还是主战?”蒋介石恶声恶气地向何应钦问道。

    “我?”何应钦慢吞吞地说道,“这事还得和师长们商量商量啊!”

    蒋介石一听何应钦竟说出这种话来,心中不由一阵震颤,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荷花池中。他不得不坐下来,好一会儿,才愤然而道:

    “这样,我就走开,让你们去和好了!”

    白崇禧马上说道:“我看此时为团结本党、顾全大局计,总司令离开一下也好,否则陡然在政治上掀起一个大风浪,那就大可不必了!”

    “好,好,我就走吧!”

    蒋介石拂袖而起,头也不回地走下石舫,踉踉跄跄地去了。何应钦呆呆地望着蒋介石那瘦长的身影,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

    “德公,健生兄,我……我们该怎么办呢!”

    “他去了也好,让我们来试试吧!”李宗仁把半截烟头扔到水池中,将衣袖往上一撸,显得雄心勃勃。

    石舫仍在静静地泊着,那只令人厌烦的蝉还在噪鸣,西花园中一切依旧。可是,两天之后,沪宁一带的报纸在头版头条上刊出一条耸人听闻的消息:

    “‘白狐狸’集团窃居南京党、政中枢,蒋总司令被迫下野!”

    有的报纸还将“白狐狸”——白、何、李三人绘成生动的漫画刊出,“白狐狸”集团之名遂不胫而走。

    八月十二日,蒋介石黯然离开南京,前往上海。抵沪后,发出下野通电,旋即往老家奉化去了。

    激烈的枪炮声震撼着古老的石头城,这六朝金粉之地,不知曾抛洒过多少鲜血和尸骨!现在又一场空前的血战正在城外展开,谁胜谁负,尚难预料。

    李宗仁又是一夜没有合眼,火线上似乎没有什么令人振奋的好消息。第七军军长夏威指挥反攻龙潭车站,已激战两天两夜,尚未将孙传芳的部队击败,南京前途极为险恶,李宗仁心情非常沉重,在司令部里踱来踱去,回想着蒋介石下野后的纷乱局面……

    蒋介石于八月十二日下野离开南京后,武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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