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跑了两天。
既然他都把人打了,他得当个人,好好负责,多去病房看几趟。
顾停洛那天晕过去,一半原因是发情期信息素紊乱,进了半休克,另一半就纯是因为被周齐揍了一顿。
去病房第一天,顾停洛醒着,周齐一进去,他脸就变了,一阵白一阵青,指着他,手都哆嗦:“你,你出去!!”
周齐坐在床边:“别,哥们儿别激动,我来看看你。”
alha和oga都是十六岁到性成熟,进入发情期。一年两次,一次六七天。
发情期有两种处理方式,一种就是找人解决,另一种就是打抑制剂。
顾停洛应该已经打过抑制剂了,信息素的味道已经很淡。还没有病房消毒水的味道重。
周齐一过来,顾停洛下意识地感觉后脖子疼,想起昨晚的事,当即怒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人性,我发情期,你就把我打了一顿??”
周齐恶劣地笑了声:“不然呢?你抱着我哭着求我标记你的样子,真像上门卖保险的。”
顾停洛:“……”
这是个什么东西?!
昨晚被几个学长约去酒吧玩,顾停洛知道有个alha学长喜欢他——但他又不喜欢那个学长,本来昨天是想着把话说清楚,结果那alha学长居然卑劣到给他下了让oga发情期提前到的强制性禁药。
顾停洛往外跑的时候,想的是他就是跑出去随便找个alha上床了,也绝对不能让那个恶心人的学长得手。
结果跑是跑了,顺道被揍了一顿。
显然被一个alha揍一顿,比在不得已情况下和一个alha上床强多了——但顾停洛后脖子疼。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那你是狗吗?你不帮我临时标记就算了,你还咬我??”
周齐皱了皱眉:“不是你让我咬你吗?说了十好几遍,你不烦我也不烦啊?”
顾停洛:“……”
顾停洛:“请您出去。病人需要静养。”
所以周齐就去了两天。
虽然那oga弱得不行,两分钟就撂倒在地了,但好歹是个年轻人,不可能挨顿揍就出大事了。
周齐对顾停洛也没什么兴趣,他去,去了两天,其实主要是过去探探风口,看看顾停洛有没有报警抓他的意向。
目前还没有。
第三天,周齐没去医院。
但周平松先生来找他了。
周齐一向对这位家财万贯,不苟言笑,十分严厉的中年老男人印象不是特别好,点了点头,坐到周平松对面,字正腔圆:“爸爸,中午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周齐一说话,就总让人不太想说话。
周平松先生没搭理他,兀自在柜子旁换了几个小古董摆件的位置,又换了回去,才不急不慢地坐下来,抿了口热茶。
他也没必要跟儿子绕圈子,就直说了:“家里准备让你和明野订婚。”
周齐:“……?”
周齐疑心他听错了:“我老舅?我老舅要干嘛?”
“……是你表叔。家里准备让你和他订婚,明野已经同意了。”
周齐懵了,靠在椅背上:“什么时候的事?”
周平松“砰”地一声把茶杯放在书桌上,声音不轻不重,警告似的:“坐正了,好好说话。你先和明野磨合一个月,目前订婚仪式初步订在一个月后。”
周齐愣神了好半天,才找出一句话:“我不同意。”
“周齐,”这似乎是周平松叫周齐“周齐”屈指可数的几次之一,“你姓周,在周家,那很多事情就是身不由己的,你越年长,就会越明白。”
没你选的份。
周齐想了一会儿:“那……要不我改个姓?我不叫周齐了,我以后改名齐周,姓齐,行吗?”
周平松:“……”
“你今年十九,”周平松倒没见怒容,只是慢慢喝茶,也不看周齐,“还年轻,但也年纪不小了。不要说话像个小孩子一样,以为自己不用负责任。”
周平松没再等周齐说什么,摆了摆手:“出去吧。明晚我带你去和明野见个面。”
原本这两天是黄毛和李文成找周齐拍视频的时候,结果又搅进来一件莫名其妙的要订婚的事。黄毛照例,下午给周齐打了个电话,问:“帝哥!兄弟都安排妥了,明天下午,咱去大明宫蹦迪,无人机都准备好了,咱这回也气派一把!”
周齐坐在露台上抽烟,懒洋洋地眯着眼:“不行,可能去不了了。”
“啊?为啥??帝哥你出事了???”
周齐视线落在烟头上。
他在想——傅明贽也抽烟了啊。
傅明贽以前烟酒不沾,让周齐也不许抽烟喝酒,留着这种对身体没什么好处的生活爱好。
可他现在自己也开始抽烟了。
可能是夏天到了。周齐心里燥得发热,抖了抖烟灰,说:“我爸让我和傅……我老舅订婚。”
“啥?!”小黄毛嗓门猛地拔高了,震惊得不行,结巴起来,“不是……不是,帝哥,这事这是定了??”
“我不想,但我爸不同意。明儿我还得去跟他见一面。”
“你不同意你爸还逼你啊??”
周齐没回话。小黄毛那边也沉默了。
一提到周家,帝哥的父亲,大哥——永!永远是没话说的话题。那些牛逼哄哄的有钱人不会看得上他们这样的农民工似的土鳖,可又偏偏有一个是帝哥他爸。
骂不能骂,说也没得说。
好半天,小黄毛说:“帝哥,你见过你老舅了对吧?”
“嗯。”
周齐:“不土。都挺好的。”
小黄毛突然“嘿嘿”了两声,听上去一肚子坏水:“那我明白了!帝哥,我给你支个招!”-
今晚的见面地点,在一家做fedng的法式餐厅。
原本周平松要和他这个小儿子一辆车走,可他小儿子说,他还有点事,爸先走,他晚一会儿到。
要着装得体。
这家fedg餐厅没有着装要求,只是说着装不得体不会被赶出去——但没有人会干这种事。
周齐比周平松只是晚到了五分钟。
周平松把周齐从头到脚先审查了一遍——深灰西服套装,黑鳄鱼皮皮鞋,白法式领衬衫。没出错的地方。
头发当然还是白色的,但发质柔顺有光泽,发型打理得很好,在可以容忍的范畴内。
周平松点了点头,周齐坐到了他旁边。
傅明贽抬眼看了看周齐,但视线没多停留,微笑着对周平松道:“很难得的一次晚饭。我上次和你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应该是两年前了。”
周平松笑了一下:“时间过得快,都两年了。是难得,但如果以后要是能成为一家人,机会就多了。”
服务生端前菜上来。又退到一边等着。
傅明贽举杯,嘴角微勾:“求之不得。但令郎是怎么想的呢?”
“当然,他也……”
周齐摇了摇头:“一个alha最酷的样子,应该是万o从中过,片叶不沾身,吻不同的唇,喜欢不同的人,然后不爱任何人。”
周齐特意抻直了腿,拿手在鞋边上扣了扣。
傅明贽下意识向下去看,看见了一双荧光绿红线字的精神小伙高筒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