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之清需要在《帝王录》的首映礼上露面, 缺席拍摄工作避无可避。
虽说取景山区是在国内南部, 可现在毕竟已经将近年底, 温度只要骤降, 林景必定是一天一个样,更何况影视城的场地已经提前预约, 不可能在这边多拖时间。
导演组在进山前就考虑到这点, 开拍没两天就开始慢慢把黎之清的镜头集中提到前面。
黎之清就像被抽下第一鞭子的小陀螺似的在片场来回旋转, 拍摄间隙全瘫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连水果零食都没心思去吃了。
好在姜平在他去往发布会的举办城市之前给他留了时间用作休息, 黎之清又没有ng的习惯, 有幸攒出了一两天,不至于可怜到需要在路上调整状态, 卸完妆就回到住处倒头睡下。
尤川知道这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可看他这样难免心疼。
黎之清是真的累, 蹬掉鞋子就趴在床上不肯动了。
尤川把卧室窗帘严实拉好, 又把歪在门边的鞋子摆正,去洗漱间取了条毛巾用水濡湿, 坐到床边握起黎之清的左手, 把毛巾贴上他的掌侧。
黎之清还没彻底睡过去,正迷迷糊糊的, 感觉到手上发凉就下意识地往回缩手:“别动, 我先睡一会儿……”
尤川轻笑一声:“不嫌手上发黏了?”
黎之清回来的时候另一位演员开始上伤妆,他不小心蹭了一点糖浆在手上,只简单用纸巾擦了擦, 走在路上还跟尤川哼唧说黏得慌,回来要洗手,现在人到住处了,也不提自己要不要洗手了。
黎之清听他这么说才想到糖浆的事情,伸手往印象里毛巾的方向摸过去,刚抬起一点就被尤川重新握住,凉意掠过两次,粘腻的感觉果然没有了。
他拽了拽枕头接着睡,没一会儿就感觉绑在脑后的头发被人碰了碰。
黎之清索性扑过去,把旁边的尤川当抱枕一样压到身下:“……哎哟,尤川,我要睡觉。”
尤川手上动作没停,利落地解开皮筋,指腹探进发间揉了揉紧绷的头皮,低声道:“好了,躺下去睡。”
黎之清下巴戳在他锁骨上面,动也不动,更不说话。
尤川怕自己硌着他,想把人揽下去。
黎之清感觉到身下那片胸肌微微一动,以为他又要开口,一巴掌盖他嘴上。
尤川愣了下,转瞬笑了,轻轻亲亲他的手心,双臂环上黎之清的后背,任他压着。
黎之清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才醒过来,可能是真累坏了,也可能是趴在尤川身上比较踏实,睡了近六个小时,手指都没移下位置。
等困意消得差不多了,黎之清把头抬起来,视线还没投向尤川,左半边的脸就被对方掌住,接着嘴角一软,被尤川吮咬了一口。
黎之清立即笑了,跟他腻歪了一阵才撑身坐起来。
尤川去拉窗帘的时候,他看到远处重重的山影,随口道:“听说那边的三座山往后是未开发区,山路没修到里面去,隔开了本省的两个城市,想过去得绕好大一圈远路,两边不仅说话口音不同,连特产啊小吃什么的都有差别。”
尤川没往窗外瞥一眼,转身看他:“想吃什么?”
黎之清还在想着对面城市有什么小吃,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嗯?”
“不是饿了?”尤川问。
黎之清答:“啊?”
尤川被他眼神逗笑了,走回床边敲敲他的头:“不饿?”
黎之清午饭没吃,胃里的确有点空,不过他看了眼时间,离晚饭时间就差一个钟头多一点,忍忍也不是不可以:“还好。”
“都去想别的地方有什么吃的了,还不饿?”尤川直接看穿他。
黎之清笑了,大字躺回床上:“现在不想动,让我再歇一会儿。”
尤川俯身过去,向他递出一只手。
黎之清条件反射地把手按到他掌心上,就跟刚被驯化的小狗崽一样,伸完了手才出声:“干嘛?”
他话音刚落,就见尤川对他无声笑了笑,接着黎之清便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尤川抗到肩上。
“哎!”黎之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对着尤川的后背锤了两下以示抗议,觉得有点娘又停下动作,认命地挂在尤川身上,“我鞋还没穿呢!至少让我把鞋穿上啊!”
农村住房普遍跟城市设计不同,出了卧室就是堂屋,这家的厨房餐厅不跟它们连在一起,想过去得穿过家里的小院子。
唐顺时刚到门前就从门缝里瞄到黎之清一脸明媚地被尤川抗过院子,忙跟带路的人道谢,目送那人离开了才把反插的大门勾开。
不是他不想敲门,是就算敲了门也还得他自己来开,黎之清现在光着脚,尤川……那更不指望。
唐顺时已经说了自己最近要来,黎之清看到他不仅不惊讶,还流露出看到革命战友的感动眼神:“你来啦。”
这个“啦”的声调扬得挺高,唐顺时差点把脚退回去。
尤川没看他,单问黎之清:“吃什么?”
黎之清想了想:“把冰箱里的馄饨拿出来煮了吧,晚饭跟剧组一起吃。”
剧组成员的工作时间不确定,全看那天拍摄顺不顺利,偶尔有人跟黎之清今天这样,收工回来累得只想睡觉,半夜饿醒了难找到吃的。
姜平常年照顾闺女,心思比负责食宿的场务还细,索性就买了些速冻食品分过去,简单煮一煮就好,省得他们吃冷食,黎之清也被分到了几袋馄饨饺子什么的。
尤川点头,给黎之清塞了根棒棒糖就进了门那边的厨房,毫不费力地打开煤气灶,把唐顺时惊得目瞪口呆。
“坐啊。”黎之清盘腿坐在椅子上催他。
唐顺时指了指尤川的背影,看着黎之清说不出话。
“怎么了?”黎之清帮他拉开旁边的梯子。
唐顺时坐下道:“……有点玄幻。”
黎之清用舌头把糖换到嘴里另一边,明白过来,笑了:“他学东西很快的,只不过感兴趣的东西少,平时懒得学。”
唐顺时心里歪了嘴,尤川不是感兴趣的东西少,是只对和黎之清有关的东西感兴趣。
想到一位老杀器在他身后熟练地下小馄饨,唐顺时总觉得屁股底下有针扎他。
黎之清坐得倒舒坦,盯了唐顺时一会儿,给他使了个眼色。
唐顺时会意,摸出两盒东西推给他。
黎之清检查了一下,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说:“手机借我。”
“你的呢?”唐顺时把手机拿出来。
“在卧室,没带在身上。”黎之清边说边在记事本上打字,打完了把屏幕倒过来示意他来看。
唐顺利只看一眼头都大了,黎之清打的竟然是句英文,问他:[套呢?]
唐顺时只给他两管润滑,没有避孕套。
唐顺时皱着脸,嘴里发苦:“……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多年前因为新鲜学过几门外语,可他同正常人相比也是老骨头了,不是本土的东西老觉得别扭,只会了点皮毛,又很久没用了,现在乍一看到英文,他就跟在广场舞老太太突然拿到高考试卷一个心情。
黎之清抬起下巴指了指尤川,意味明显。
现在的尤川可不像之前那样大字都不认几个了,想知道黎之清和唐顺时在交流什么没难度,用英文才保险一点。
唐顺时叹了口气,不大利索地用蹩脚英文回他:[没必要啊,你俩这情况又没得病的可能。]
语法不对,有几个单词也拼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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