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之清前面几天太辛苦, 除了拍戏基本没有额外的休闲时间。
尤川舍不得让他在难得的休息日里昏昏沉沉一整天, 只让黎之清舒服了两次, 自己强忍着退出来, 换了别的方式发泄。
黎之清因为工作憋了挺久,第二天起床简直神清气爽。
尤川在他睡着后抱住人一晚上没敢乱动, 眼底全是的欲求不满, 也是值得同情。
帝都位置偏北, 冬季室外干冷, 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出门的好时候。
尤川陪黎之清赖了会儿被窝, 吃完分不清早饭还是午饭的一顿, 又帮他一起把之前搜集的资料重新归纳一番。
除了最初录制的防身小视频,还有日常的防患措施, 零零散散一大堆, 黎之清在拍摄期间只断断续续地做, 没完成多少。
等时间将近十二点, 尤川把昨晚买的小点心挑出几份拿出来。
黎之清十点钟才吃过东西,他不用多问就知道对方现在根本没有丝毫空腹的感觉。
黎之清的确不饿, 意思性地吃了几口, 又把手指按到笔记本的键盘上面。
人体生理节律显示,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一点期间体温出现下降趋势, 而午间摄入食物后, 激素和神经调节也会让人比晚上更容易产生睡意。
尤川不知道什么周期性体温升降,也不知道普通人饭饱犯困的情况,但是黎之清认真做事的时候坐姿一向端正, 一旦精神不好就喜欢曲起手肘,做出把指尖往眉梢周边摸按的小动作。
“去睡一会儿。”尤川把旁边的茶具收了收,站在后面拍拍他的头发。
不管什么季节,黎之清都有午睡的习惯,但他打算趁着休息时间把余下的部分全部搞定,晚上再跟姜平去看看后期的情况,闻言摇摇头:“今天起得挺晚,就不睡了。”
黎之清话音刚落,一双手就探到他腋下,像提小孩似的把他从椅子上捉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适应屁股跟脚下同时悬空,整个人被往空中轻轻一抛,接着就挂到尤川身上。
“哎哎哎——”要不是尤川动作太突然,不给他做心理准备的时候,黎之清估计都已经快要习惯这种被人扛到肩上的感觉了。
他手里还抓着无线鼠标,啼笑皆非地被丢进床里:“你是不是扛我扛上瘾了?”
黎之清暂时没打算出门,短绒睡衣外面只套了件宽松长袍服,脱下后就能钻进被子里。
“先睡一会儿。”尤川把窗帘拉好,外面的光线顿时被隔断开来,“其他的等醒了再说。”
黎之清眼前骤然转暗,一时看不清尤川的五官:“那你要做什么?”
尤川走到床边坐下,抬手盖住他的眼睛,没出声也答案明显。
黎之清笑了笑,摸摸他的指节,把手缩回被子里:“我要是两点还没起来,记得叫我。”
“嗯。”尤川把原先束着他头发的皮筋套到自己手腕上。
他昨晚之所以留情就是想让黎之清在休息日里好好放松一下,玩游戏,打盹儿,怎么都行,单单不是为了留机会给他填塞其他任务。
黎之清昨晚虽然睡眠质量好,但他和尤川腻歪一通难免拖到深夜才睡,时长不够,午觉没人打扰,依旧睡得很沉。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厚重的冬季窗帘还是死死遮住外头的光亮,但又由于刚从睡梦里醒来,黎之清反而比之前更能看清室内的情况。
尤川背对着他坐在另外半边的床上,身体轮廓隐约被什么照亮,他手里拿着几页纸张,床面上也摆着整齐的两沓。
黎之清没起身,裹着被子慢慢挪过去,看到自己的笔记本被拿到了床边。
电脑屏幕明明已经调到了最低亮度,却还是被尤川用身体牢牢遮住。
尤川已经听出他呼吸频率的变化,伸直了推让他枕着,停下动作后先用手在黎之清眼前遮了遮,等他大概适应了光线才把手移开,低头把松开的被角掖好。
黎之清眯了眯眼睛,看清桌面上的软件页面,忍不住轻声笑了:“你会吗?”
尤川对手机app都了解不深,更不用提去操作电脑的剪辑软件了。
“我没动那些。”尤川也笑,切换页面给对方看,他只是把资料分类导入进去而已。
黎之清用的不是静音鼠标,尤川为了不吵到他,只用了电脑自带的触摸板和软键盘。
黎之清刚醒,多少还有点犯迷糊,张嘴打出一个绵长的哈欠,把头往里偏开又眯了一会儿。
他直觉现在已经过了下午两点,没管具体时间,也没问尤川怎么不叫他。
曾经有人在网上说,在家午睡时,如果一直睡到天色朦胧,意识水平会因为睡眠时间过长变得比较模糊,使大脑进入低迷状态,无端会有种被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但是黎之清反而觉得这时候的气氛实在太好,以至于他过了很多年还仍然保留着对于这段的印象。
光线昏暗的室内,暖气开得很足,连尤川的体温都没透出一贯的凉意。
黎之清缩在热乎乎暖融融的被窝里,周围安静得没有其他多余的声音,只有尤川在低声对他说话。
尤川的声调就和他日常的神情一样,旁人听着甚至会觉得感情匮乏到苍白的地步,偏偏黎之清能从中听出别的不一般的意味。
浓得好像多久都淡不了似的。
有尤川在旁边看着,黎之清剩下的半天休息日真的就成了纯粹的休息日。
他睡醒后整个人跟着懒散下去,拉着尤川玩了会久违的游戏,等剧组那边收工了才找姜平商量配乐和后期处理的问题。
好在原定在年底前送给粉丝的视频如期完成了,恰好是瑞克电影节截止递交选片的前一天。
电影官博一直是由姜平亲自管理,确认电影节的幕后选片团队接收到文件后才发出一个向剧组成员表示感谢的微博。
黎之清不止是主演,也是电影主要的投资人之一,杀青后也同样陪姜平一起紧赶后期,打算转发评论时才把微博打开,结果提醒消息一秒炸锅。
不止是粉丝群在炸,连接受到的为关注人私信都不断刷新着消息数量。
暂时卸去电影重担,黎之清本来还惬意地跟尤川靠在一起,一看手机震个不停,上端消息栏出现的字眼和表情全是愤懑,忙把身体坐直。
[我现在都想提刀去砍主办方了,前面几届对票数和资格都不限制,今年就突然他妈的玩起这套!]
[那几家投诉的智障粉丝都给我等着,他们最好祈祷自己爱豆过去底子都是干净的,/微笑,少跟我说什么跟明星无关,来这么大阵仗肯定是有组织计划的,工作室那边要是不知道我把头都割下来!]
消息上掠得很快,黎之清来不及看全,好不容易点开应援会管理都在的粉丝主群,瞬间撞了满眼的国骂精髓。
群里消息的刷新速度一样丧心病狂,黎之清翻阅半天只看出他们的怒火,实在搞不清什么,只能发了一个懵圈眨眼的表情动图,瞬间被顶了上去,隔了几秒钟才有人发现黎之清刚刚冒了泡,纷纷剥开表面的刚硬,把里面委屈不甘的一面展露出来。
[/大哭,黎黎对不起,我们没料到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大家都在想办法,肯定还能赶得上,/大哭。]
黎之清看到那么多小姑娘集体在群里对他发大哭有点慌了,一头雾水地安慰几句,正想分神去瞅瞅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群主就给他开小窗发了一大串截图和解释过来。
以前人气榜开放时,都是几家当红小生轮流登顶,这届有黎之清加入,直接稳坐榜首,毫无悬念地高居不下,只能看到二位往下的名字在交替排位。
用冯梁秋的话来说,这是因为黎之清除了有小年轻喜欢,还有一大波的叔叔阿姨粉,后者以往对这些比赛评选不大在意,最多冷眼旁观,今年甭管四十岁还是五十岁的,几乎全员为黎之清注册网站平台的账号投出一票。
再加上叔叔阿姨们平时都爱替家里孩子在朋友圈里拉票,部分人还有几个互帮互助的“小组织”,中年群体以加入,这就导致黎之清比别家多出将近一倍的票数,破了历届评审的最高纪录。
其他小生的粉丝或许觉得这样显得自家爱豆难看,也或许是真觉着假到不可思议,默契地抱团向主办方投诉,最后主办方不堪压力,从票数里削减了一批注册时间低于一个月的新账号。
很多人观看视频都在固定的网站平台进行,老账号一般只有两到三个,早几年参加过类似活动投票的粉丝手里账号会偏多一些,但大部分人只有一个,尤其是那些叔叔阿姨粉,平时压根连一个账号都没有。
全榜票数被统一筛选后都降低不少,粉丝们看到黎之清仍在首位对此都没大在意,可到了今晚才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原本被黎之清稳稳压在底下的几家小生竟然都慢慢爬了上来。
有人深扒之后才晓得是其他几家粉丝早在投诉前就从号贩子手里收走一大批老账号,钻空子给爱豆补票,他们这些人由于晚了几天,想买号都买不到,眼见着黎之清的名次滑下去,一着急自然就更火了。
黎之清把事情始末了解完毕,再看群里开始商量起怎么像主办方讨要说法,怎么在微博带起话题热度,看着尤川沉吟片刻,起身到卧室把电脑打开,直接给他们开了个临时的直播。
他一直都希望粉丝不要把过多精力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上来,现在单看主群就有些激动,其他小群更不用说了,他也来不及一个一个接次劝说安抚,只能简单粗暴地用直播方式把人聚集起来。
“突然冒出一个直播邀请是不是觉得非常刺激?”黎之清边让电脑桌面在直播中显示出来边跟他们开起了玩笑。
随着围观人数的增多,类似主群发言的弹幕条也逐渐密密麻麻起来。
黎之清耐心地重复相同的话,等大家冷静下来之后说:“其实我觉得咱们没必要把排名看得太重,从老早以前我就已经享受过你们带给我的荣誉了。多厉害啊,那收视率蹭蹭的,我现在都被冯梁秋他们叫剧组的吉祥物了。”
粉丝们开始还替黎之清不甘心,经过后面的诸多互动反而被他给逗笑了。
黎之清从文件夹里把准备好的视频和演示文稿找出来,重新调整摄像头的位置,把旁边的尤川也送进镜头,最后双手在胸前一拍,笑道:“来,现在我们进入正题,欢迎大家来到尤老师和黎老师的防身小课堂。”
说完他点开演示文稿,中规中矩的模板配上中规中矩的字体,要不是直播右下角的黎之清弯着眼睛笑吟吟地跟面无表情的尤川坐在一起,粉丝差点以为自己报名参加了多对一的网络辅导班。
[/哭笑不得,妈耶,“武林双壁”一齐开课了!!!]
[这课堂……本来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完全不知道该露出水面表情,/哭笑不得。]
[黎黎今天这么着急开直播肯定是为了安慰我们……明明应该先感动,可是实在很想笑,别人家的爱豆最多会在口头上让粉丝注意安全,我们家爱豆直接教你怎么打回去,/笑哭。]
黎之清陪她们嘻嘻哈哈了几分钟,点下录制后开始详细说起事先准备好的细则。
他讲的东西全是干货,有些纯碎是市面上花钱也听不到的东西,粉丝们起初态度端正,可等他开始播放有尤川配合的那一段视频,弹幕顿时涌出了“哟哟哟——”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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