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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已经先一步下了船,岸边早有人备下了车马,在那里迎接他们。
秦王上了马,回头冷淡地瞅了年修齐一眼,又吩咐马车一同离去,便带着自己的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年修齐有些虚弱地靠在轻儿身上,这个码头上好像聚集了很多人,像看热闹一样都向他这边瞅来,各种或好奇或窥视或赤果果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好像全部人都知道这位质子的事迹似的,这种被人用视线□□的感觉让年修齐感到十分屈辱和十二分的气愤。
码头上除了围观的人就没有别人了,看样子刚才那些来接船的都是秦王的人。这个秦王真是小气得可以,就这么把自己扔到这里自己跑了。年修齐在心底腹诽着。
早先还总是听闻这位秦王的贤名呢,说他老成持重,比当今太子更有帝王之相,更能造福社稷百姓。看来都是虚的。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睚眦必报,气量狭窄!
身体还很虚弱,甚至身上某个说不出口的位置还隐隐做痛,年修齐想到自己落水前看到的甲板上的景象,就觉得好像更疼了。
轻儿用袖子替年修齐遮住脸颊,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四周的登徒子,想要喝斥他们走开,却又有人吹起下流的哨声,甚至出言调戏,气得轻儿面孔通红,却也完全无可奈何。
什么贵公子的身份都是假的,在这片异国他乡的都城,他们根本没有一丝自保的能力。就算现在有人胆大包天地冲出来把他们扛回家,只怕都不会有人来管。
主仆两人在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的注视之下,相偎相扶地艰难走着。
年修齐脸孔通红,轻儿以为自家公子受了这样的羞辱自然有天大的委屈,却不知道内里的年修齐几乎要气到揍人了。
书生的脾气也是很暴躁的。何况自从他考中举人之后,在家乡那处小县城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奉为座上之宾款待的,何曾受过这种无理待遇。
这还是巍巍皇城天子脚下呢,这些莽夫居然如此粗鲁无礼。书生心里原本对皇城的好印象一下子跌到谷底。身为圣贤门生,他深感自己肩上责任重大。
二人还未走出码头时,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二人面前。
气得快要爆发的书生以为是秦王良心发现来接他二人的,可是车帘掀开来,里面露出来的一张脸却是全然陌生的。
车上那个男子长相清俊儒雅,面上带笑,看着就令人十分想要亲近。
比起那个秦王来,他身上的文人气质极大地讨取了年修齐的喜好。
“我正在四处闲逛,听闻秀棋公子正在码头,所以特意赶过来。没想到真让我赶上了。”男子笑着开口道,又向他身后看了看,“你不是和秦王殿下游江去了,怎么只有你一人?秦王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