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走,看看去。”
“丁同志来了啊,我还没换衣服呢?”听着丁凡进来,旁边小门宿舍里的马小荷侧着脸,低着头,害羞的笑着,瞥了一眼自己洁白的围裙,还算干净,仍然不好意思的说着。
走到屋里,闻着的香味更浓了。
她宿舍不大,靠窗户放着个一架,挨着是一张小床,靠墙这是个厚厚的火墙子,应该是冬天取暖用的。
土炉子的火苗直接烧到火墙子里,满屋都是热乎乎的感觉。
“不知道你吃的习惯不,我早上五点就起来了。”小荷摆着小桌子上的两双筷子,开始往两个瓷碗里盛汤。
丁凡看了一眼她雪白的手,干干净净的,又扫了眼旁边菜筐里洗的雪白的旱黄瓜,知道这个姑娘很用心做这顿早饭了,不由的点头微笑着说:“挺好了,挺好了。”
带着油花的豆腐汤,那种特有的香味一下子扩散开来,丁凡只觉得喉咙里汩汩作响,顿时产生了一种.马上端起来喝上半碗的渴望。
“等会,等会!”小荷拿着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往每个碗里滴了几滴纯正的小磨香油。
这香味顿时又增加了几成,二胖的眼睛顺着瓶子口,一直看到碗里。
不等小荷说话,二胖已经端起了碗,嘴里喊着:“吃的呢,上吧,上吧,丁大哥不是来了吗?小气鬼。”
看样子,刚才他就喝了豆腐汤,小荷弄的主食没让他吃饱。
主食是煎萝卜丝油饼。
一个个金黄金黄的,锅底还带着油汪汪的豆油,小荷一端上来,二胖那手比扒手老贼还快,直接抓了一个,咬了一大口,就兴奋的掩饰着喊着:“熟了,熟了。”
丁凡优雅的吃着喝着,浓浓的卤水豆腐味在口腔里扩散,萝卜丝的鲜亮味一点没流失,油煎的香味香气袭人。
四个油饼二胖吃了两个,丁凡吃了一个也没怎么饱,看着马小荷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也就恋恋不舍的放下了筷子。
到了门口,他真诚的说些感谢的话,就告辞了。
岂不知,远处的大树后面,露出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头影。
丁凡舒服的打着饱嗝,告诉二胖自己玩去吧,一会跟着领导去城里办事,早饭也吃饱了,别和跟屁虫似得。
“大哥,我一早上就拉稀了,可能是西瓜吃多了,半夜喝了一水瓢凉水,早上起来一看,你猜怎么了?”二胖难受的看着他,满眼都是哀求。
打量了他几眼,发现他肚兜里露出了乱糟糟的一团废报纸,丁凡没在细看,不耐烦的说:“别恶心我了,我没时间猜你怎么了?”
二胖告诉他,自己在破房子睡了一夜,上了好几次厕所,早上起来一看,水缸里飘着很多虫子。
越说越恶心了,丁凡知道他要跟着自己去县城看病,勉强点头同意了。
“小丁同志,来的挺早啊,去,把车开出来,咱们几天坐车去。”刘波提着人造革的提包,后面跟着昨天那个秃瓢的郑助理,出了政府门口,叫着丁凡开车去。
乡里还有车?
郑助理看他一脸纳闷,指着后院说:“乡里有台212吉普车,开到地区维修了,还有台四轮子,乡长出门一般坐这个,你会开吧?”
四轮子,不就是阚亮在城里接自己时借的“猴子”吗?
他想起来了,当时阚亮开的很快,小风一吹,威风凛凛的,路边很多人都翘着脚后跟看呢。
那车越野型好,就是颠簸厉害,丁凡死死的抓住车座子,才没摔下来的。
“没事,没事,我去开,对了,这孩子拉肚子,得去抓点药。”丁凡满口答应着郑助理,顺便和刘波说了一声。
“什么玩意?”刘波正在思考着什么事呢,一听说这个脏乎乎的家伙也跟着去,不由的问了声。
领导说话向来威严,这要是碰到别人,早把二胖赶走了,丁凡正拽着二胖走呢,赶紧站住了,回头着急的说:“乡长,他得脑膜炎了,发烧烧的不行了。”
他话音刚落,被扯着的二胖一下子转过头,嘴歪眼斜的看着刘波,嘴角哈喇子流了下来。
“行,行,快点吧。”刘波不耐烦的嚷着,听起来虽然很无奈,可一个孩子得了这么重的病,不带着又是在说不过去。
“小子,会使摇把子吗?上!”到了车跟前,丁凡看着这个带着车斗的四轮车,连个车棚都没有,起车还得猛摇才能把发动机噗噗腾腾的拽起来。
二胖身高和丁凡差不多,心里正感激丁凡撒谎带他进城呢,把袖子一挽,往手心吐了口吐沫,大咧咧的说:“你坐好了,我来就行。”
这车开起来感觉凑合,就是方向盘间距很大,没有助力,拐个小弯,就得打两圈。
试好了离合和刹车,丁凡开着就出来了。
“走吧,咱先到村口接个人。”刘波熟练的上了车斗里,郑助理早就准备好了木头凳子,伺候着他坐了上去。
“太拉风了,倒也凉快,视线还好,走起。”丁凡身边坐着二胖,两只脚上下交错移动,感觉还不错,毕竟是第一次开车出门,虽然车破了点,但心情很好。
二胖感觉他有些手生,小声激灵的说:“要是开沟里了,也没事,你快点跳就行,然我装崴脚了。”
丁凡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自然也发现他什么肚子疼都是装的,但也没说他不能假装崴脚了。
开这种对他来说虽说是第一次,但车的原理都是一样的,到了他手里就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