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斩断情丝

    是时候该做决定了。

    东方若离轻轻地放下莲子，深吸一口气，集中意念对她说道：“莲子，你要记住你从来都不曾在梦中见到过东方若离，也从来都不曾与他相爱过。”

    莲子默默地跟着念道：“我从来都不曾在梦中见到过…不…我不能忘了他！”

    东方若离看见莲子正在努力防御他来篡改她的意识，怀疑是自己的主意力不够集中，才让她有了觉察。

    于是他强迫自己抛却所有的杂念，重新复述了一遍。

    结果仍旧因为莲子的抗拒而失败。

    莲子即使在这样的状态下，仍要坚持爱他的信念，真是顽固得不行。

    东方若离苦笑了一声，暗想道：只能到你更深的意识里去寻找机会了。

    于是他催促莲子进入更深的睡眠。

    这样的尝试似乎是有些效果的，因为莲子终于愿意相信她不曾在梦中见过东方若离。

    但新的问题是，无论东方若离试了多少遍，莲子始终不肯松口说她不曾爱过东方若离。

    东方若离料想或许在他自己的潜意识里，也在强烈地抗拒着自己被遗忘，抗拒着两人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莲子脑海中被擦拭干净，事情才会进展得如此艰难。

    东方若离叹了口气说：“罢了，莲子，你会记得梦里所有的事情，可是你梦里的这个人不是东方若离。”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莲子终于能够跟着东方若离把这一段话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

    听完这段话，东方若离再也不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抱着莲子埋首痛哭起来。

    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这么近地看着她了吧。

    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想把这一世都拥完。

    却突然间感觉到莲子全身痉挛，呼吸急促，嘴里一直叫着：“安香…安香…”

    安香是谁？

    他记忆中莲子说过她身边亲近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红喜神，另一个是九宝宝。

    可无论是谁，在她的心里，东方若离都不再是重要的人了，那安香是谁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在他的细声安抚下，她渐渐恢复了平静。

    东方若离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停留下去了，一个人的深度意识被侵入太久，会有太多的后遗症。

    莲子刚才的反应就说明了一切，她的意识已经到处游离，她口中的安香也许就连她自己也从未见过。

    东方若离深情地望着她说道：“在我吻过你之后，你会醒来，但你不会记得我对你做过的一切。从今往后，你会变回那个快乐的莲子，不再因为我而烦恼。”

    说完，他闭上眼睛吻别她。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离别最难，恋恋不忘最苦，在泪水流干之前，至少要到千叶湖前瞧上一瞧，你曾经为谁红过眼。

    苏醒后，东方若离看到在一旁静候的梦神。

    他往香炉里添了些香料，说是能让东方若离的心情更平复一些。

    东方若离只幽幽说了一句：“我已经照你说得做了，你什么时候能兑现你的诺言。”

    “你真的把莲子关于你的记忆全部销毁了么？”梦神质问道。

    “她记得所有事，但她再也不会认为我是她所爱的人，这难道还不够吗？”东方若离知道梦中之事皆瞒不过梦神便如实说道。

    “你啊…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为什么还要留个后顾之忧。万一她哪天想明白了，你今天做的这一切不是全都白费了吗？”梦神责怪道。

    “她不会想明白的，东方若离这个名字在她的心里已经被判了死刑，再也不会有一线生机。”东方若离淡然地说道。

    梦神又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看着东方若离一脸愕然地倒下，梦神才收敛神色说道：“我早就防备着你这小子，若论其他你倒还潇洒，一旦涉及情字，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原以为你与莲子这么熟悉，闯入她梦中更改她的意识比较不会让她生疑，到底还是半途而废。不过不打紧，有了这迷魂香，我今天定要将你这孽缘根除殆尽！”

    梦神知道他已经不能回头了，即便东方若离删去莲子的全部记忆，他也不会觉得安心。

    自从他查到三色堇的详细记载，一想起莲子当日手上散发的橙色光芒，他就如鲠在喉。

    “若离，为师都是为了你好，但愿有一天你能明白为师的苦心。”在施法前梦神语重心长地对着熟睡的东方若离说道。

    随后梦神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琉璃瓶，捏开东方若离的嘴往里倒了些。

    他想了想，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把剩下的也全都一点一点地给东方若离喂下。

    这显然不是什么琼浆玉液，而是世间罕见的忘情水，梦神付了很大的代价从红姬手中换得。

    听说忘情水是红姬用世间最忘情的心炼成的，喝下去，再如漆似胶的爱情也从此天涯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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