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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的事,你不问问吗?”顾轻舟凑得更近,几乎是和司慕耳语。
司行霈的眼眸微敛。
他回神间,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蜷紧。
司行霈不在乎流言蜚语,不在乎世俗,可他在乎顾轻舟对司慕的这点亲近。
他横眸斜睨他们俩。
“也好。”司慕最终道,“去德兴菜社吧。”
德兴菜社是有名的岳城菜,它家的花雕酒整个江南都闻名。
顾轻舟和司慕坐了一辆汽车。
不知为何,司慕突然生气般握紧了顾轻舟的手。
顾轻舟吃惊,想要抽回手,司慕却不似往常那般顺势松开。他掌心温热,用力攥紧了她,似要把她箍住。
“放开。”顾轻舟眉宇凛冽。
司慕却充耳不闻。
他就这么握住了她,一直到德兴菜社门口。
顾轻舟阴沉着脸。
“内忧外患。”她心想。
进门之后,他们直接上了楼上的雅间。
顾轻舟和司慕坐了一方,司行霈坐在他们俩对面。
于是,司行霈肆无忌惮看顾轻舟,看得入了迷。
“这还是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单独吃饭。”司行霈似有感叹。
顾轻舟和司慕没有回答他,两个人表情各异,沉默坐着。
特别是司慕,他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他不及顾轻舟圆滑,又不及司行霈无耻,生气的时候控制不住。他像只小河豚,总是气鼓鼓的。
想到这里,顾轻舟就忍不住笑了。
司慕愤然盯着她,司行霈也莫名其妙。
顾轻舟忙收敛了笑容,道:“是,难得一起吃饭。”
司慕就道:“是啊,我们的婚宴,你也没来吃。”
司行霈看着司慕挑衅的样子,扬起筷子就想要打他:“你皮痒是吧?你背叛我跟你嫂子结婚,这是不顾人伦你知道吗?”
司慕只差吐血。
为什么司行霈可以这样颠倒黑白?
司慕猛然站起来:“她根本不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我都睡了她好几年!”司行霈道。
司慕脸色更加难看,眼底簇了一团火。
顾轻舟的心,也缩成了一团。
司行霈总是会让她的处境尴尬,让她难堪,而且受人诟病。
他却把这些不道德说得理所当然。
顾轻舟拍了拍桌子:“到底还吃不吃了?”
“不吃!”司慕忍无可忍,上前就想要揍司行霈。
司行霈也没打算挨揍,故而站了起来。
顾轻舟叹了口气。
伙计正好端了冷盘和酒水进来,笑道:“几位等急了吧?菜快要上来了。”
说罢,又十分和气给他们斟酒。
司慕这才坐下来。
司行霈也漫不经心坐了。
小伙计出去之后,司慕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大杯。
黄酒不容易上头,可是后劲很足,司慕又倒了一杯。
司行霈端起酒盏,想要跟顾轻舟碰杯,顾轻舟没有理会。
“........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顾轻舟开口了。
司慕在旁边灌酒,没有再说话,顾轻舟就把自己主要的目的问了出来。
司行霈道:“说过了,过些日子告诉你。”
“我想了很多。”顾轻舟纤浓羽睫微垂,声音不自觉有点慢。
“怎么想的?”司行霈问。
司慕则听不懂。
他喝酒,没有再闹腾。
“我在想,你曾经跟我说,让我改名换姓,做个谁也不认识的人,让我割断和师父、乳娘的联系。
后来,你大概是觉得此事很难,师父他们总要找我,你索性把他们全给杀了。说来说去,还是我的身份,让你受惊。”顾轻舟道。
司行霈的唇角,有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笑容很浅,却爽朗极了,他很快乐。顾轻舟的话,让司行霈明白:她承认司行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很快,她就能忘记仇恨了。
“我是谁?”顾轻舟问,“我根本不是真的顾轻舟,对吗?”
司慕重重将酒杯砸了。
他冷笑,指着顾轻舟道:“你时刻盼望自己不是真的,这样你跟我就没有婚约,你对我就没有愧疚,你们在一起就不受道德指责?”
果然是很贱的两个人!
他还要说什么,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两名伙计端了热菜进来。
其中一位,看上去有点紧张。
顾轻舟就一直看着他。
他放下了托盘,手从托盘底下一拉,有黑黢黢的东西被他拉出来。
顾轻舟大惊,一下子就扑到了对面司行霈的身上:“小心!”
枪声响起时,顾轻舟死死护住了司行霈。
司慕看到了这一幕,只感觉喉间有一股子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