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镜中的少女,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她的手移到自己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顿时疼的惊呼起声,看着泛红的胳膊,她喃喃:“不是梦,这不是梦……60年的三年自-然-灾-害还不够,还要来一-场-‘-1942河南大-饥-荒’的任务。”
原来,晕厥中的她是在接收一个灵魂的心愿任务。
樊旭星,女,1925年出生在河南省一个偏远的村子里,全村不过几十户人口,村里头大部分人土地都是樊家的,她上头有个大她3岁的哥哥,名叫樊旭日,从小被村中佃农与家中短工、长工们呼少东家,家里的支柱是父亲樊大元,父亲有点小市侩,有点小狡猾,是方圆十里内的精明大地主,可也是无权又无势小人物,小脚老伴只生一儿一女,也没有纳一房小妾开枝散叶的心思,而是花钱在镇上买了一间小房子,在镇中心,给孩子们上学时住。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樊旭星从小娇生惯养,顺顺溜溜地念着书,当个会撒娇会念书的地主家小姐,就算与小脚嫂子有些小矛盾也是可以忍受一下。
可是,那一年。
就是1942年。
那一年,她从镇中学毕业了,就算毕了业还不想回乡下祖宅。在镇上住着,爹娘忙着家里的事,也不大管她。
在镇上,她有时一个人呆着,身边养着一头猫,有时会出去找同学们耍一耍,只有嫂子从乡下过来检查身子时,她才会觉得不开心,可嫂子怀着孩子,她只能抱着猫自忧自怨。
有一回,是秋天,秋粮只得了往年的一两成,爹娘有些忧心,说全村只有咱们有些粮,送怀着六个多月身子嫂子的过来要长住,不说镇上有大夫、有药房,这种灾年,在家里不大安生,哥哥还悄无声息地买了一把新木仓,哥哥对木仓极喜爱,当年想过参军的,可是爹骂娘哭,哥哥是独苗苗,最后没去成,娶了一个旧式老婆,针线女红挺好的,就是大字不识几个,还是一双走不了远路的小脚。
哥哥带着木仓走了,可她一点儿都不担心,村里全是范家的佃农与长、短工,爹不是逼死人的刻薄性子,娘是以夫为天的旧式女人,哥哥从小与村里的同龄人打成一片。
可,没出几日,只有破了头的爹与哭红了眼的娘带着长工栓柱驾着驴车过来,她见哥哥最喜爱的长木仓在栓柱的手上,就似乎明白了什么?嫂子也明白了,一下子就动了胎气,请来了大夫把了脉开了方子,她抱着猫盯着炉子发呆时,强壮憨傻的栓柱期期艾艾地过来,说了个大概,土匪们带着家伙来了,大哥开木仓杀了几个土匪,最后被土匪一刀捅了,流了很多很多血,家里的粮食被大家抢了,祖屋被烧了,一切都没有了。
几日后,老爹得来了消息,鬼子要打过来了。
这时候粮价飞涨,家里的大洋换成了小米,全家踏上逃荒路,还有栓柱与她怀里的猫。
一路上,她经历着战火的轰炸,经历着粮食被抢,为了给刚生产的嫂子补身体献出一直带在身边的猫,可嫂子产下侄子五天后饿死了,没多久娘也饿死了,再到最后为了自己活下去,也为了给爹与侄子一条可以的活路,让父亲卖掉自己。
得来的五升小米留给老爹与侄子,心底明白这是一条活路,可也脏乱不堪。头次伺候了一个与老爹一般大的老男人,心底想着自己的同桌,那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书念得特别好,可惜他毕业之后就离家出走了。
之后,被那老男人带出了妓院,养在外头。
几年后,日本投降了。
接着,河南省解-放了!
可,自己成了破鞋,在大活动中被批-斗着死去。
……
她的心愿是——活下去!
哥哥,活下去!
嫂嫂,活下去!
娘,活下去!
侄子,活下去!
爹,活下去!
自己,活下去!
任务奖励——浓缩的‘灵气团’!
任务失败——消失!
消失,又是一个消失,是不是灵魂消失啊!可惜,她不敢试一试,她还没有活够呢,也许是每一世都很幸福之故吧。自杀之人,没有一个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