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跑掉。
“谢谢。”何守礼不客气地接过那壶水与一小袋子菜包,先喝下那壶水,才吃起难得的白面菜包子,油水挺足的,这女学生家境不错,还有那辆自行车。
“自行车留给你,你快点跑吧。”樊旭星见对方目光从自己的自行车滑过,看出对方的意思,并主动开了口,这自行车与自己而言,不是很重要。
何守礼听了樊旭星的话,把手上的金表摘下一把塞到她手上:“我需要这车子,这金表你拿着,如果我能活下去,回来找你,报救命之恩,如果没来,那你将金表换钱,再买一辆新的自行车。”喝了着水,觉得精神又回来了。
樊旭星见对方态度认真,神情也不似做假,点了点头,握住金表,道:“不必报恩了,这样的交换,我不吃亏。”这可是国外的金表,很有增值空间。
……
樊旭星骑着崭新的二八男士自行车回到西老庄村,已是近黄昏。
夕阳西下,那古朴的寨墙,寨墙前头那空旷的干渴的土地。令樊旭星心底浮现一阵苍凉感。
到了樊家老祖,见过了喜出望外樊爹樊娘,与哥哥樊旭日,嫂嫂没出来,听哥哥说嫂嫂天天在屋里,吃饭也是自己吃着小灶。
这个哥哥真没心眼子,与妹妹说这些,不是在挑拨妻子与妹妹的关系吗?成了婚,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樊家老祖是一套破旧的二进院子,第一进院子是仓房与牲口房,以及长工房;第二进院子是樊家人住的青砖瓦房,樊爹樊娘住正院,东厢房是哥哥嫂嫂住,樊旭星的闺房在西厢房,西厢房是一暗一明的套房,还有一个小耳房放着木桶与马桶。
当晚,一家子四口用了顿简单的晚饭,对,是简单,不是丰富,只有黄澄澄小米粥,黄澄澄的玉米饼子,还有一点咸菜。
饭后,樊母见闺女愣神,小声道:“乖,明早给你炖个鸡蛋羹,秋粮颗粒未收,可镇里头还是要求上税,你爹在苦恼这事。”
“那爹交不交?”樊旭星随口一问,樊母扮相老,但还年轻,皮肤白净,像三十来岁,可那扮相生生将她压成四十岁的样子,走路颤颤巍巍,这般如何爬山涉水的避荒,得放了小脚。
“唉,听你爹的。”不交不成,交了家里就没多少余粮。
“不能交,交了家里更没粮了。”言罢,樊旭星回望着樊母,笑了笑,安慰这位‘以夫为天’的旧式女人。
没说几句,瞧着近四十岁的白净斯文樊爹过来,看起来想个商人,不像地主,见了闺女,笑眯眯地问:“闺女啊,还念大学不?”闺女念书比儿子用功,成功也好,可惜镇上没有大学。
“念,去大城里念。”樊旭星嘬着嘴,撒娇地冲着眼前中年男人道。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没有经过脑子分析就做出的反应,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好,爹给你存好了大洋。”樊爹笑眯了眼。他也想培养出一个大学生,找个好女婿,可以帮衬儿子。
“不是没粮食了吗?那大洋可以先买粮食啊。”心,有些酸。地主老爹这般……可爱。
“有,粮食有的。家里有牲口,有仓房,供得起你。”语气十分自得,樊家在他爹手里还只有十来亩地,到了他手里,用着老伴的嫁妆,与多年的经营,如今已有上百亩地。如果不是去年今年的太旱,家里会更好,哪像如今只有玉米棒子。
“嗯,那我去瞅瞅家里都有什么?”
“爹带你去瞧。”
接下去几日,樊旭星一有空就在祖宅里乱逛着,用精神力在祖屋的土下一寸寸的探索,寻一寻有没有藏在地下的金子或是银子。
可惜没有。
樊家只是没有什么底子的地主家。外面,没有人脉;里头,没有横财。
几日后,一个傍晚,樊旭星用特制地无害晕药药倒了全家,之后将他们一个个背出祖宅,离祖宅大概有两百米,才放下,家里唯一的驴车没有放过,还有哥哥喜爱的长木仓,还有自己的自行车。别的,统统收入储物空间,小到锅炉碗筷等瓶瓶罐罐,大到床柜桌椅等桩桩件件,最宝贵的粮食等等,收得干干净净。
就连给驴备下的草料也没有放过。
之后……之后,就一把火烧掉了祖宅,烧了整整一夜才烧尽,当樊家老小醒来,见到的是一片焦黑。
全家悲痛欲绝,这不是天要绝了樊家吗?
烧了好,不烧,解放后,也会充公,全村就樊家老宅最大最好,说不定还会定个地主成分。樊旭星没有哭,只是昨晚没有睡觉,怕那火不小心烧到晕厥中的樊家人,也怕村里人过来偷摸了炉去。可,没一个人过来瞧一瞧,个个只在远处张望着,没人想过救火,后来才知道村里没多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