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是军中普通的兵卒,应该就不会这样想。
这就是环境造就人!
金陵王斗志昂扬,信心十足,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下面的校场,暗中搓手。
他心中暗道:“一万人,分了二十队……本王看,这第一场就需得耗费两三个时辰,再不济,也能坚持一两个时辰……如此漫长,后面还有十九个队,那得耗费多少个时辰?”
金陵王心中越想,就越开心,脸上不自觉露出微笑。
两手暗中搓个不停,眼睛放光。
他在幻想,陈皇等得不耐烦,然后斥责祝修远的画面。
嘿嘿,你祝修远不是有那么多人帮你说话么?但事实雄于雄辩,儿戏就是儿戏,再多人帮你说话都没用!
等到那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陵王越想越开心,甚至就连祝修远被陈皇斥责之后,他该说什么话,都已经提前想好了……
然而——
这第一场初试,刚开始没多久,那校场上的情况,就超乎了金陵王的预料。
按金陵王的想法,这五百人,应该是争先恐后,勇夺第一,并且速度不相上下的,然后像是永不知道累的机械般,在校场上跑个不停。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见那校场上,五百武举考生,才刚开始跑起来没多久,竟逐渐拉开了距离,有的人跑得飞快,有的人远远落在后面,距离拉得越来越大。
金陵王稍稍有些傻眼,暗中搓动的两手,不免停止,他脖子稍稍前倾,瞪大了眼睛,好像不相信似的盯着。
“陛下请看,这跑步,听起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十分困难。现在刚开始,就已有人掉落在后,随着时间往后推移,有些人会越来越后,甚至喘不过气,迈不动脚,摔倒昏迷,也极有可能……”
陈皇的御座下面,传来祝修远的话。
此话一出,大多数人暗中点头,算是认同,因为现实就摆在眼前。
不过以金陵王为首的一部分人,却嗤之以鼻。
他心中一动,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这些跑得慢的,一定是为了厚积薄发,后发制人,他们先慢慢的跑,保存体力,待最后关头,再一举超过前面的……”
心里这么一想,金陵王又放松下来。
掉落在后的,才不是祝修远所说的那样,体力不支,人家那是一种策略,策略懂吗?
金陵王得意洋洋,两手又暗中搓动起来。
可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往后推移,校场上面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五百武举考生,跑在前面的,与掉落在后的,两者拉开的距离竟越来越大。
甚至,跑在最前面那个人,都超过了跑在最后面那个人……
金陵王鼓着一双眼睛,眼白处似乎隐有血丝,他暗中握紧了前头,浑身紧绷,在心里呐喊道:“都超过一圈了,你快发力啊,是时候该超过他们了,你快发力啊!”
然而,在金陵王默默的呐喊之下,那跑在最后面的人,忽然……忽然两脚一软,往前栽倒。
他整个人都扑在校场的地面上,荡起一圈尘土。
咦……
金陵王看着都感觉到一种痛。
不过他脸色不变,握紧了拳头,暗自呐喊:“快起来,起来,超过他,如果你能超过他的话,本王定当奖赏于你……”
可是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
在金陵王默默的呐喊声中,那个倒地的考生,挣扎了两下,竟直接瘫在地面上了,一动不动。
金陵王一呆,这……什么情况?
不就是跑个步嘛,至于吗,这才跑了多久呀,这人怎么就倒地不起了呢?
金陵王想不通,两眉一蹙,暗中握紧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陛下请看,不出臣所言,这才短短一圈多的距离,就已有人倒地不起,他这是力竭了!凡力竭者,无论是摔倒,还是昏倒,亦或者是跑不动,变为走的,都不能通过初试……”
陈皇御座之下,又传出祝修远的声音。
此话一出,自然是一阵感叹,原来人的身体是这般脆弱的啊。
接着,就有部分武官,诸如鄱阳王等,出来现身说法,说他们操练新兵的时候,虽然没有跑步这一项,但半途力竭的新兵蛋子,却也有不少……
金陵王听着他们的议论,没有插嘴,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
他只紧紧盯着下面的校场,心道:“尽胡说八道,刚刚那一个,应该只是一个例外,他的身体本来就十分羸弱吧?”
他安慰着自己,又继续往下看。
可是接下来,金陵王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