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权衡考量过的。
他的脑子里,装满了朝堂,势力,江山。
他或许是爱萧婉清的。
只可惜,他将她丢在了角落,想起时悄悄,看看,摸一摸,想不起时,便不管不顾,不理不睬。
若换做旁人,兴许也就认了,安安心心的做皇后,偶尔跟孤星城告个小状,依孤星城对她的喜爱,至少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可偏偏是萧婉清,是被修麟炀从小宠到大的萧婉清。
她做惯了别人的心头肉,自幼便霸占着修麟炀所有的宠溺。
哪里学得会与人分享,又如何知道什么是‘大局为重’。
听阿思这样说,孤星城似乎是懂了。
却是一声声苦笑。
“太晚了。”
是啊,太晚了。
人都死了。
他就算懂得了,又如何?
“也不算很晚。”阿思又给孤星城倒了杯酒,“至少,你还能为她做最后一件事。”
意有所指,孤星城岂会听不出来,“你是说,于青?”
阿思点头,“既然萧姑娘希望于青留在淮南王府,那便遂了她的愿吧。”
闻言,孤星城却是挑眉,“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给别人养孩子?”阿思说着,自己先笑了开来,“修麟炀有钱。一个孩子,倒还是养得活的。”
“于青留在卫国,是朕的皇子,可若留在郯国,就成了淮南王府的小世子。”孤星城似乎是好意提醒阿思,“朕不知道,你与修麟炀之间发生了何事,但,于青会阻了你们孩子的路。”
“什么路?世袭之路?”阿思挑眉,“每个人的路,都该是他们自己走出来的,而不是被人安排的,眼下我自己的路都还走不明白,哪儿还想得到去给下一辈安排路走。”
闻言,孤星城总算是重新露出了笑颜,“你什么路走不明白?报仇的路?”
夏振商之死,他是知道的,虽然不清楚阿思与夏振商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看今日在夏家祖坟处阿思哭得如此动人,便知他们的情意不是作假的。
面对孤星城的提问,阿思忍不住抛了一记白眼过来,“你这人,非得这种时候来幸灾乐祸?亏我还推心置腹的与你说了这么多。”
表情看似不悦,却是惹得孤星城笑意更浓,“那,看在你推心置腹的与朕说了这么多的份上,不如,朕帮你?”
帮什么?
帮她报仇?
孤星城要杀皇上?
阿思凝了眉心,“怎么帮?”
“以朕的功夫,潜入皇宫,杀了你们郯国的皇帝,并非什么难事。”
果然!
阿思却问,“然后呢?”
“然后?”
“修麟炀一定不会放过你,然后,郯国与卫国便会引发争斗。”
“你当朕是傻了吗?”孤星城轻笑,“陈国的十皇子早在三个月前便失了踪,朕大可推他身上。”
阿思倒是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可细细一想,仍是觉得不对劲,“你想挑起郯国与陈国的战争,而后坐收渔翁之利?”
“怎么将朕想得如此狡猾。”孤星城似有不悦,但阿思的眼神却是如同看着一只老狐狸似得看着他,“我警告你,你想都不要想,我的仇,我自己会报,与你无关!”
“你报?怎么报?你去杀了皇帝,再让修麟炀杀了你?还是从今之后,老死不相往来?”孤星城说到这儿,举杯饮尽,方才轻笑,“傻丫头,这种事儿,还是假手于人的好。”
“是老死不相往来,还是假手于人,不需孤兄操心。”
忽然间,修麟炀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话音落下,厢房的门被打开,修麟炀大步走来,往阿思身旁一坐。
看到修麟炀,孤星城丝毫没有惊讶,反倒是摇了摇头,“比朕预想的,晚了些。”
“处理了一些急事,来晚了。”修麟炀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了杯酒,“本王自罚一杯。”
孤星城盯着修麟炀,而后一声冷笑,“找到于青了?”
“恩。”修麟炀淡淡应声,既然人在京内,要找起来并不困难。
孤星城点了点头,“朕以为,你会先来找阿思。”
修麟炀也是一声冷笑,“手里不抓些把柄,本王又如何能来见你。”
“把柄?”孤星城挑眉,“你舍得伤害于青?”那可是婉清的孩子!
修麟炀眉眼间的笑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且强烈的杀意。
“你若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便杀了于青。”
他说的,是真的。
于他而言,再没有什么人会比阿思更加重要。
孤星城甚是意外的看向阿思,似乎全然没想到修麟炀爱她已是到了这种地步。
随后,却是释然一笑,“那幸好,朕还什么都没做。”
一个‘还’字。
令阿思后脊微微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