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故人相见

没有灵力的凡人吗？

    注意到夜琳琅的眼神，幻无眠朝夜琳琅的方向点了点头，他知道夜琳琅在想什么，知道夜琳琅的眼神是在询问他什么。有关夜琳琅的事，他不会跟千音狐多言，如果夜琳琅想说，她自己会告诉夜琳琅，用不着他自作主张，这是身为人臣，对自己辅佐的皇最起码的尊重。

    夜琳琅收回目光，也理解幻无眠的做法。

    以千音狐的心性，如果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定会杀到云茨城为夜璃雪讨回公道。可如今的云茨城，还是能随便进出的云茨城吗？

    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以千音狐的性格，为何会在幻音城做一城的守护灵兽不问世事也没有去找云珏报仇？难道仅仅是因为青龙一族覆灭，她心如死灰吗？

    恐怕，也有力不从心的原因吧。

    尽管当年青龙一族的七大守护灵兽都处于虚弱状态，云珏也是在其他三族的帮助下才覆灭青龙一族，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云珏能稳坐云茨城的皇座这么久，真的没有一点底牌吗？

    若说没有，就连夜琳琅都不会相信，她当初之所以那么轻易的将云珏重伤，也是因为得益于尾火虎的帮助，凡人怎么能战胜星宿神兽呢？凡人所拥有的血脉之力，都是传承于星宿神兽的啊！

    若千音狐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杀向云茨城，一定是有去无回。现在的云茨城，已经成了鬼族的大本营了啊！就如尾火虎所说，鬼王现在不知是何实力，就算她能驭二十八星宿，都不一定有胜算，更何况千音狐只是一介灵兽。即使鬼王实力尚未恢复，千音狐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夜璃雪显然比夜琳琅更知道这一点，对于千音狐的问题，依旧浅浅的笑着说道：“不过是修炼时走火入魔，在尾宿的帮助下，暂时封印了体内的灵气罢了。”

    对于夜璃雪的说法，千音狐倒是没有起疑，不仅仅是因为夜璃雪搬出了尾火虎这个挡箭牌，还因为千音狐知道，夜璃雪心中的仇恨，是不可能消除的，灭族之恨、杀夫之仇、母女分离之苦，哪一项放在一个人的身上能轻易释怀？这样看来，修炼时走火入魔倒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反而很理所当然。

    尾火虎对于夜璃雪搬出自己的身份来做挡箭牌只是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虽然夜璃雪不是因为走火入魔，而是因为中毒，但是最后的结果是没错的，就是在他的帮助下封印了体内的灵气。

    看着千音狐不再怀疑，夜琳琅很自然的转换话题：“千音，难道你就要我母亲抱着你在这里说话啊！”

    千音狐这才恍然大悟般用狐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怪我怪我，小雪雪你快下来，我们去小眠眠的屋子里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受内伤。”

    夜琳琅点点头，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并没有受内伤，但是，既然是转换话题，那就得转换的彻底一点。

    不过，她很后悔那时没有杀掉云珏一了百了，反而因为一时之仁让云珏成为了鬼界的走狗，害了云茨城的万千百姓。

    当然，夜琳琅对于云茨城没有一丁点好感。

    在千音狐带夜璃雪去幻无眠寝殿的途中，夜琳琅将自己的后悔用心声告诉了尾火虎。

    尾火虎叹了一口气，说道：“即使你当初杀掉云珏又能怎样？鬼王侵入人界是必然的结果，即使你杀了云珏，还会有其他人愿做鬼王的走狗，这就是人性。”

    夜琳琅认同的点点头，这世上，从不缺有野心的人，更不缺实力配不上自己野心的人，如果有外力能满足野心，投奔鬼王的人一定趋之若鹜。

    尾火虎接着说道：“你对云茨城没有感情，所以云茨城变作鬼王的大本营，你的负罪感会少很多，更何况，知道鬼王的走狗是云珏，总比是一个你不认识的人要好得多吧。”

    夜琳琅看了一眼尾火虎，说道：“在天界，是不是所有的神兽都跟你一样，对没有感情的凡人，并没有什么怜悯之心？”

    “为什么要有怜悯之心呢？”尾火虎反问，“我们拥有的这千千万万年生命，看惯了生老病死、生离死别，这世上总会有各种各样悲惨的凡人，我们能怜悯的过来吗？凡事皆有定数，当你站在山巅俯瞰众生之时，便会体会到我们的心情。”

    夜琳琅没有接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大概，站在高处的人，总是寂寞的吧，而她，注定是那个走向寂寞的人，并且在这条路上，她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