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父有再多钱也都会挥之一尽,那么他在异国又重新变成乞丐,被沈芸妲揪回来也是迟早的事。
她真不晓得秦政送他到那个地方,是不是故意整他。
“那个地方虽然酒水盛产,但也有世界著名的戒酒场所,我就是把他送进了戒酒地。”
她摇了摇头:“你太不了解他了。”
戒酒戒赌--这两样,她早在儿时就已经对自己父亲失去了信心。
“苏思儿,这便是我隐瞒的你父亲的事情,我所说皆是真实,没有一句妄言,你必要信我。”
苏思儿听完整个详细的来龙去脉,才松懈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身体。
原来,是他先找到了她的生父,而不是沈芸妲。
原来,他并没有冷眼旁观,任由沈芸妲来伤害攻击她。
秦政将她搂的紧,苏思儿闭上眼,很是疲惫的躺在他怀里,两个人的身体都有些发凉,她说不出此刻对他是否还有怨气。诚然,他用了他的方法守护她,可他对沈芸妲的纵容和藕断丝连也是不争的事实。
苏思儿对他的感情,虽不刻骨深沉,但这也是她首次突破了心中的束缚,怦然心动后的爱恋。
这爱,若是用分数比拟,只怕只有六分。这六分对于别人来说,是刚刚及格的分数线,可对于苏思儿,则是她能够付出的全部,若换成别人,她怕是连三分都不会去给予。
在这场爱恋中,她对待秦政逐渐由身体的缠绵,转而到心里的触动,她本不相信爱情,可对秦政她用了余数不多的信任,来选择爱他。
“苏思儿,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苍白无力,也……晚了。”
秦政在她背后沉声说着,“等到一切平静尘埃落定,你还原意……嫁我为妻吗,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到你。”
苏思儿颤着眼睫,没有睁开眼亦没回话。
确实晚了,她已不再有那晚他变相求婚时的心境。
那晚她极其认真的回答说--需要财产公证吗。那个时刻,她确确实实是想要与他毕生相处的,她甚至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个停泊的地方,那份心境、转瞬即逝的心念,怕是以后都不会有了。
秦政在她头顶处轻轻叹了一声。
随即她听到他说:“不管你对我是否因怨恨而淹没了情感,我都不会放开你,苏思儿,即使你恨我,即使我们在一起会使彼此痛苦,我都不会放开你。”他明白他们再难像以前那般相处,他们共同流逝的那个小生命,将是难解的心结和阻隔。
苏思儿心里疼了起来,他不会放开她……她忍不住便说出口:“话,不要说得太满。”
秦政翻了个身,与她面对面半躺,他想加重臂力搂住她,又怕将她弄疼,思虑隐忍间与她额头相贴,鼻息互换,苏思儿依然脸色苍白,不愿睁眼看他。
……这样也好,若她睁开了那双灿若星辰的坚毅黑眸,他就不能这般平静的与她相拥,因为一旦与她目光相触,他便难以自处的心痛。秦政抚上她的脸颊,在这半室的阳光倾洒中,她的肌肤薄如蝉翼,隐隐透着青色经脉,羸弱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侧首将吻落在了她的额头,眼睛扫过她手背,遍是挂针留下的淡淡痕迹,他眼眸又是暗地一窒。
她是真的太累了,与他的这一番对话后,她似乎便不想再强撑精神维持姿态,任由着躺在他怀里闭眼歇息,秦政替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躺得更安稳。
就这样他抱着她躺了近乎一下午的时间。
直到日落西山,若不是考虑到苏思儿一天尚未进食,秦政怕是不忍心将她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