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立即让人起来,漫不经心的道了句:“回来了啊。”
“今早刚至。”
“听闻爱卿从慕容山庄离开后去了趟苗疆,可有此事?”
萧璟月沉吟片刻,道:“确有此事。”
“不知爱卿前去苗疆所为何事?”
“阿绫想见姥姥,臣便陪她去了一趟,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看了萧璟月一眼,忽然轻笑了声,指了指面前的奏折,话锋一转,“爱卿可曾听闻淮河河堤坍塌一事?”
萧璟月颔首:“听闻了一些。”
“那爱卿觉得,由何人来查此案最为合适?”
“……”
萧璟月眸垂了垂眸,淡声道:“臣乃一介武将,又常年带兵在外,对朝中之事不甚了解,因此无法定夺谁来调查此案更为合适。”
皇帝抬眼看他,眼底神色晦暗莫测。
良久,方才轻声道:“后日宫中设宴,带上那丫头一道进宫吧。”
萧璟月蹙了蹙眉,道:“皇上,臣已进京多日,臣的父王又出门游历在外,镇南王府不能无人坐镇,臣恳请皇上恩准臣回西南。”
皇帝摆了摆手,“此事再议。”
言下之意,便是朕暂时不打算让你走。
萧璟月闻言,没再多说什么,拱手退出了御书房。
待萧璟月离开,皇帝突然冷笑两声,指着门口的方向与身旁候着的喜公公道:“你看看,朕力排众议一手提拔上来的萧将军,祈国的战神,心里头只有镇南王府,根本不愿留在京城为朕分忧!”
喜公公低下头,没有出声。
连他一介深宫宦官都知,提拔藩王世子交付兵权本不是理智的行为,更逞论让藩王世子参与朝中之事。
也幸好萧将军没别的心思,不然……
心中如是想着,但这话他却是万万不能说的。
皇帝深呼吸一口气,沉着面色低声吩咐道:“让人继续盯着,只要察觉到异样,全都要与朕禀报。”
喜公公应道:“是。”
……
曲绫回到清风院,打发陶婶去给自己准备洗澡水,便进了卧房。
陶婶刚走出院子,突然想起一事,又折了回去,站在卧房外扬声道:“小姐,您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我给你安排在院子里住下了。”
入府后曲绫就没顾得上谷奚,后来还是谷奚找了过来。
陶婶见过楚禹,乍看到谷奚时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那主儿想不开男扮女装跑到将军府来溜达了,随后听那姑娘说自己是夫人带回来的婢女,她又见女子确实与楚禹不一样,这才安排人住下来。
曲绫正翻箱倒柜的找换洗的衣物,头也不抬的冲着门外喊道:“知道了,等我洗完澡再去找她。”
陶婶这才去厨房命人备洗澡水。
不多时,便有下人将水和浴桶提了进来。
坐进浴桶那刻,温热的水漫遍全身,阵阵暖意渗入皮骨,曲绫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似的,浑身上下舒服得不得了。
她身子后仰靠在浴桶边,突然听到屏风外有脚步声传来,以为是陶婶,懒洋洋道:“我真的不用你帮忙,你去厨房让人给我做吃的,我想吃肉,猪肉牛肉羊肉鸡肉什么肉都成,只要是肉就行。”
屏风外的脚步声一顿。
静默片刻,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让人备膳。”
门外传来陶婶的声音:“是。”
曲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