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生离死别,不是求而不得,而是箭在弦上却不能发。
曲绫哭着伸出自己的右手,“别……别难过,手……给你。”
萧璟月:“……”
所有军人的归属,是死于战场之上。
萧将军却认为,若有一天他真的死了,那么一定是死在曲绫身上。
出现这种意外,萧璟月也没了心思,更舍不得放任身下的人血流不止。
萧璟月默不作声的爬起来,替自己和曲绫穿好衣裳,下了榻。
点燃蜡烛后,又一言不发的出了门。
曲绫见状,以为萧璟月生气了,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摸索着爬起来,往身下一看,看着那片血迹,想死的心都有了。
曲绫扁了扁嘴,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正欲起身下榻。
屋外突然有脚步声传来,片刻后,便见萧璟月回来了。
萧璟月看见曲绫那张布满泪痕的小脸,愣了一愣,旋即无奈的叹道:“你哭什么?”
该哭的人是他吧。
曲绫哽咽着,倾身过去想要抱他。
萧璟月连忙侧身躲开,于是曲绫哭得更大声了。
萧璟月:“……”
行兵打仗,萧璟月都没这么头疼过。
当即顾不得什么了,侧身在榻边坐下,将人抱放在自己的腿上。
曲绫哭声一顿,慌忙推他,“脏。”
萧璟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脏。”
“可是你咯到我了。”
“……”
萧璟月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将人丢出去的冲动,把人放回榻上。
真怀念。
他都快都不记得她有多久没气他了。
见萧璟月沉着脸不说话,曲绫搂住他的手臂,仰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萧璟月淡声道:“没有。”
“你生气了。”
“没有。”
“你真的生气了。”
“真的没有。”
曲绫继续胡搅蛮缠:“你亲我一下我才相信。”
简直要命!萧璟月看着她那副“你不亲我我就继续哭”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曲绫本想说来个深吻,想到今夜够折腾萧璟月了,便将话咽了回去。
不多时,陶婶便指挥着下人将浴桶搬了进来。
陶婶拿着干净的衣物和月事带站在外间,扬声道:“将军,沐浴的水准备好了。”
萧璟月淡淡的应了声,将曲绫抱了出去。
陶婶看着二人,迟疑着问道:“可要老奴伺候?”
“不必。”萧璟月走到浴桶旁,把曲绫放了下来。
陶婶见状,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无声地退了下去。
曲绫来葵水不能浸泡,只能简单清洗一下,她瞥了眼萧璟月衣服上被自己坐出来的血迹,问道:“你身上也脏了,要一起洗吗?”
“不必。”萧璟月避开在地上到处乱爬的青蛇,走到屏风旁,从曲绫衣服里翻出她的笛子。
这个时候,他认为他必须做点儿什么转移注意力,才不会气血翻涌而死。
然笛子才置于唇边,还未来得及吹响,便听萧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主子,陈将军命人传话,西苑那个孩子病发,情况不乐观。”
萧璟月动作一顿,还未来得及开口,又听曲绫拔高声音问道:“孩子?什么孩子!萧璟月你有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