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赶了一天的路,一伙人早早休息去了,不放心让明冬青落单的元胤昀自然是和她同住一间上房。
本来元胤昀打算抱着棉被到长椅上,却被明冬青拉住。
“做什么?”
明冬青嗽嘴,故意道:“我会认床。”小手紧紧揪着他衣袖不放。
元胤昀头疼了,他坐到床畔“我在这儿陪你,快睡。”
明冬青偏偏侧翻过身,枕在他腿上“我不想一个人睡。”她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小狈般地蹭了蹭元胤昀的大腿。
他全身一僵,明冬青都能感觉到脸颊下他的紧绷,只能睁着无辜的大眼往上看着他变得深远的眼。
他伸手将她颊畔的发丝往耳后拢,掌心在她颊边顿留“我睡地板,就在你床边。”
明冬青眨了眨有些困倦的眼,突然爬起身,跪坐在床铺上,额头抵着元胤昀的,眼里闪动淘气神果,笑得有些邪气——无邪,其实是另一种致命的邪恶,尤以少女为最。
“我知道你今天进城时打什么如意算盘。”明冬青像个想邀功的孩子,背后动机却足以让元胤昀发毛。
“你说什么?”他假装不懂,想退开,却退无可退。床柱就抵着他的背。
明冬青笑了笑,每个人都认为她爱说傻话,其实那只是因为她认定日子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有两样事物她便能够满足——食物和元胤昀或者,如果老天爷慈悲些,让她知道家人安好,她会更开心知足。
关于他,她可不傻。
“你想要让人以为你好男色,有龙阳之癖,让那些想把女儿嫁给你的人打消念头。”
“谁告诉你的?”龙阳之好?这丫头怎么懂这个?
明冬青向后退开,却反而坐到他腿上“你就不担心说不定他们转而送男宠给你?”
“送男宠是一回事,想结亲家又是另一回事。”人家硬要送,他可以不收或不用,主要是省去每回都得听老调重弹的麻烦,再说无论是怎样败坏不伦的风俗,那也都是暗地里的事,不会在谈生意时大刺刺提出来说,只要能减轻应酬上的负担也就够了。
“所以你真的想要男宠?”
她的神情宛如妒妇,元胤昀也忍不住靶到一阵好笑。“我若真有龙阳之癖,用不着拿你当挡箭牌。”
“所以你承认今天进城时存心利用我啰?”她笑瞇了眼,笑靥甜得腻人。
“”臭丫头挖坑给他跳?
明冬青双手环住他颈项,倾身向前吻了吻他的唇,她的举动那么大刺刺而理所当然,元胤昀却心跳猛烈失控。
“我可以帮你掩护,陪你演戏,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这可是她亲爱的公公大人教会她的呢!
“什么?”元胤昀还没从那一吻的震惊中回复过来。面对敌人时,他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准确的手段重新控制全局、掌握主导权,因为他不习惯,也不喜欢主控权不在他手上。不过在这丫头手上例外。
“你要付钱啊!”她的神情有些无赖,在少女美丽娇憨的脸上显得那么稚气可爱,元胤昀还真无法对她生气。
“你要钱?”他有些好笑地反问。
“当然不是。”小丫头笑得像偷腥的猫,蝶首枕在他肩上,有些哀怨、撒娇地追:“我要你答应我,这辈子除非我自己愿意,否则都不准把我嫁给别人。”
她没提出要他不娶妻的条件,因为她早知道他根本打算一辈子不娶。
元胤昀胸口一紧,不是因为心疼,而是这个愿望他曾躲在黑暗中偷偷地想过,但他不允许自己这么自私,更恨自己曾经有这样的想法。
“不行。”
明冬青抬起头瞪他,好半驹,她叹口气,问道:“你以前不是说,要娶我得有某些条件,是什么条件?”
“问这做什么?”
“是我要嫁,要开条件当然我也要参与,难不成你想代我嫁?”
在家从父,哪有女孩儿说想自己决定选夫的条件?谁不是父兄说了算?
但想想在元府,还真的从没有人教她三从四德的道理,李婶只负责她的日常起居琐事,不愿僭越主仆间的那道分野,周大娘则不屑那一套,而父亲虽然从她儿时就灌输她对夫君要礼让、敬爱、尊重、忠诚之后就好像事情这么拍案论定了,不用再多谈。
然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对所谓三从四得不以为然?至少他压根不想拿这些囚住明冬青,回头自己审视他对丫头未来夫婿开出来的条件,可见一斑。
元胤昀好气又好笑地想,也罢,事关她一生幸福,她若有什么条件也是应该。
“条件就是——不能要求你洗手作羹汤或擅长女红,因为你这笨丫头什么都不会,相貌要端正,品性要端良,未有婚配,不强求女子三从四德,不强求女子温婉娴淑,不能再娶妻妾”
至于身家条件,不必富有,他元胤昀给的嫁妆绝不会小气,这些年来随着丫头越大越让人头疼,他帮她存的嫁妆已经从黄金百两涨到黄金万两,还奉送婢女两名与宅第一座。
明冬青忍住笑,这种条件鬼才会答应!不过也难说,不答应还算有骨气;就怕眼下答应了,他日反悔赖账,元家难不成能打死对方让她守寡不成?
“还要再加一条。”
“什么?”
她大眼滴溜溜转了转,才笑道:“等有那么一天,你把那个符合所有条件的人带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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