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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天子现在到底身在何处,能不能和晋王平安抵达四川?这都是不晓得的事。
邓先生的身份现在虽然还不定,但少东家事之如君却不会有错,不可以因为邓先生叫了少东家一声兄弟就不知分寸了。”
“知道了,先生。”
刘晋戈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几天来师爷一直在向他灌输类似的内容。
“好好听先生说!”
刘体纯一瞪眼,呵斥道。
“父亲,这都说了很多遍了啊,”
刘晋戈自辩道:“孩儿都牢记在心,天地君亲师,孩儿把太子当成君父,就像孝顺您老人家一样地孝顺他。”
“少东家此言不当,”
师爷急忙纠正道:“君父和父亲可是大不相同,在老帅面前少东家无论说错了什么话,老帅都不会计较,不会往心里去的,可是君父不同,少东家在邓先生面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要逆了邓先生的意思。
事君唯忠,有时就是觉得邓先生做的不对也不要提,按他的意思去做就是了。
比如太子这两个字,若是邓先生不点头就不要再提起。”
刘晋戈惊讶地反问道:“觉得邓先生做得不对也不说吗?若是邓先生要带着大伙儿往死路上走,也不管吗?”
“你怎么知道邓先生会把大伙儿往死路上带?就你聪明?”
刘体纯骂道:“还敢顶嘴!”
“孩儿知错了。”
刘晋戈马上垂头道歉。
“少东家。”
师爷知道刘晋戈心里依旧不服,就认真地解释道:“邓先生以后多半不会再身处险境,就是他想督师也不会同意的,就是督师有这个意思你也要拼命阻止;退一步说,若是邓先生真又上战场了,而且你觉得他的命令有不妥之处,也最好不要第一个出头去提。”
“要是都不提怎么办?”
刘晋戈果然不服气。
“都不提就说明邓先生的想法没错,是你错了!”
刘体纯拍案叫道。
师爷显然要耐心得多,道:“若是错得厉害,那会有沉不住气的先出来说,少东家附和就可以;若是错的不厉害别人都不讲话,少东家你提了,邓先生也未必会照办,即使邓先生的命令果然有错,那事后对少东家也未必有好处,邓先生会觉得你在众人面前让他丢脸了,少东家还记得老夫给你讲过的袁绍、田丰的故事吗?如果少东家真觉得邓先生的命令实在行不通,非要指出来不可,那也不要当着众人说,私下里说上一句两句……”
“而且按你的主意办就一定对吗?要是万县之战是你指挥,你能打败两倍的鞑子吗?”
刘体纯对师爷的妥协口气有些不满,就打断了他的话教训儿子道:“要是邓先生听了你的,结果打了败仗,你就自个拿剑抹脖子吧!
告诉你别乱说话就不要说。”
说道这里刘体纯叹了口气:“前几天我就是话太多了,不知道邓先生会不会不痛快。”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后,邓名还在琢磨刘体纯的战略,他觉得刘体纯的理由很有说服力,几天前也已经被刘体纯说服了,但是这几天来他又有些怀疑,因为他知道历史上清廷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也就是说历史这个裁判认定刘体纯的战略是错误的;就像刘体纯认为可以稳守三峡,继续等待机会,可邓名知道眼下实际上已经到了需要拼死一搏的时候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对进军江南念念不忘的原因——如果你已经知道周围人选择的条路最终一定会通向失败和灭亡,你就忍不住回想另外选一条路,或许可以带来另外一种结果。
就在邓名彷徨不定的时候,卫士报告有奉节给他送来一封加急信件,打开信件后邓名扫了一遍就抬头对卫士说道:“请刘将军过来一趟。”
刘体纯赶到后,邓名对他说道:“我必须要立刻返回奉节,其他的军镇我暂时去不了了,还请刘将军待我向诸位将军道歉。”
“奉节除了什么事?”
刘体纯问道。
“奉节倒是没有出事,”
虽然是文安之给他的密信,但邓名并不打算对刘体纯完全隐瞒:“但是接到消息:建昌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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