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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雯大惊失色:“这……么多次,怕是真太过了吧?”
“什么过不过的?”
皇帝嘴里正说着,探进她中衣的手忽然动作一停。
他这一静下来,绮雯也猛地听见了,外面传进一阵动静,好似有人急匆匆地走近,初时还听不真切,可刚过片刻,脚步声就进了后殿的门。
这是件奇事,能进皇帝寝宫近身侍奉的宫人都受过严格教化,不说脚下生息全无,至少极少会踏出这么仓促明显的脚步声。
更不必说跟前的人都知道今日有何特别,再要这般急匆匆过来打搅,就一定是出事了。
“爷。”
王智的声音响在梢间里,皇帝已先一步撩开了床帏坐到床边:“出了什么事?”
王智声音透着明显的焦虑:“爷,是太上皇他老人家……晏驾了。”
太上皇晏驾了,一句话便令温暖如春的暖阁陡然降温。
躺在床里的绮雯霍然坐起,将手扶上皇帝肩头,一时间忧色满面,不知说些什么好。
外面的王智没再出声,皇帝也没有动,好一阵,只听见外面的静夜之中隐隐传来人们走动和议论的低低声响,坐在床边的皇帝宛若化作泥塑,半点声息都没再出。
“你……说些话给我听。”
绮雯转到侧面攀住他的肩膀晃了晃,“越是这般当口,你越是要镇静才行啊!”
从昨晚他回来时起,她就清楚看得见他真真切切的高兴,听了他方才对交谈内容的转述,更能体会得到,父亲苏醒,终得机会与之交心畅谈,他有多高兴,多感恩,多幸福洋溢。
他是以父亲暂时康复为前提,做了一连串幸福畅想的,陡然闻听这一噩耗,该是对他多大的打击!
皇帝长发披散于肩,石雕般的脸上缓缓凝聚起哀伤的神色,终于闭了一下眼睛,淌下两行泪水。
绮雯直看得心都要碎了,紧紧抱住他的肩膀低泣出来,又强忍着劝道:“父皇他缠绵病榻已久,这也是迟早的事,昨日能得机会与你交心,想必于他老人家也是了却一大心愿,他走得必是安心的。”
“你不明白,”
皇帝咬着下唇切齿道,“是乔安国!”
绮雯大吃了一惊:“乔安国?”
要论世上最不想太上皇死的人,就该是乔安国了吧?他又怎可能去害太上皇?
皇帝凄然摇头,竭力压制情绪为她解释:“他并非想害父皇,他是……是为了保住父皇的命,竭力搜寻各样医病延年的方子,听闻近日刚得了个新方子,练了丹药要来为父皇进补。”
绮雯恍然明白过来,太上皇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依靠太医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温吞手法,尚可勉强维持,间或还有昨日那般好转的时候,而乔公公急功近利的手段,却是好心办坏事,反而令太上皇承受不住了。
“我明知道的,明知道的!
却没去阻止。”
皇帝痛悔不迭,以手撑额,肩头剧烈颤抖,竟泣不成声。
绮雯扶着他的手臂陪着落泪,一时也不知能劝解些什么。
“还有你。”
皇帝猛地抬起赤红的眼睛,握住她的手腕,仓皇万分,“你的事,这下又没了着落。”
父亲新丧,还如何能立刻册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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