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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雯步出月华门门洞,看着他一边大步走远一边狠狠甩着伞上的雨水,一副有气无处撒的难受样,等到确定他不可能再听见,她又捂着嘴呼呼地闷笑了好一阵。
抬头望望天,但见阴云浮动,皎白的半个月儿时隐时现,几粒星子跃然眨眼,一切都显得那么俏皮可爱。
唉,今晚太美好了!
这一瞬对系统满怀感恩,接受任务以来,头一回觉得这任务不算是个负担。
爱情有时候就是需要忍一忍,熬一熬,才会苦尽甘来,柳暗花明。
一味高傲地横冲直撞,会错失许多美好。
虽说,现在也还远远称不上圆满,但好歹已经尝到了甜头,将来也就更多了几分坚持下去的信心吧。
抬脚想要回转下处,却忽然想起来,从这里回去要穿过大半个挚阳宫,路上要过三道门,现在怕是接近亥时了,各门肯定已经下了钥,凭她这身份别想叫的开门,总不能爬墙回去吧?
这可是个严重问题。
得意之情瞬间消散,莫非这就是自己调戏皇帝得来的报应?她僵在原处,回身朝隆熙阁方向望着。
主子咱商量个事儿,借张床睡一晚怎样……
如此一想,自己这脸也烧起来了。
系统:叮……
我知道了你闭嘴!
隆熙阁后殿里,皇帝由钱元禾和另两名内侍服侍着洗漱更衣,准备就寝。
王智从外走进,不着痕迹地打发了闲人出去,才道:“回爷一声,方才绮雯姑娘又回来了,说宫中各门已然下钥,想请个手令去叫门。
奴婢想着宫女下处路途太远,她孤身一个在这路湿地滑的夜间回去也不好,就自作主张,叫她留下过夜。”
皇帝“噗”
地将漱口水喷到了地上,咳嗽着道:“什么……留下过夜?”
王智很坦然地抬抬眉毛:“外院的值房也有床铺被褥,虽说咱们这儿还没有过宫女子过夜的先例,想来让她凑合一夜也没什大事。
爷可是觉得不妥?”
原来如此,皇帝更是闷头懊恼,他又没做贼,何来如此心虚?都怪那个鬼丫头!
漱完了口,他坐到临窗的坐炕上,若无其事地问:“她说什么了没有?”
今天的事闹得这么大,他不会解释给宦官们听,但这些人肯定满肚子的好奇,谁知会不会去向她打听呢。
那小丫头正值得意,别再跟这些奴才嚼他的舌头才好。
王智道:“也没说什么,就泪汪汪地说,主子罚她做洒扫,问奴婢明日是否要去尚寝局画押。”
皇帝刚端了茶杯到唇边,闻听猛地抬头:“什么泪汪汪的?”
“是泪汪汪的,不过看着像是笑出来的泪,又笑又流泪的,奴婢也看不明白怎么回事。”
王智露出几分难色,“要不奴婢唤她过来,爷问问她?”
钱元禾鼓着嘴,忍笑已经要忍出内伤来了。
皇帝不知道谈恋爱为何物,他身边的宦官更不知道,王智与钱元禾虽说弄不明白原委,却看得出绝对是出了好事。
他们都为爷高兴。
特别是,显见是爷吃了瘪,绮雯姑娘得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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