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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尚瞥了大哥一眼,“阮家子嗣微弱,月前我爹去世,大哥又外放剡县,阮家更不看好我们谢家,大约想扣着大哥的儿子,原本他阮家就自视高门大户,看不起是自然的事。”
阮家?
谢安正要问问阮家出了哪个名人,就听二哥谢据怒道:“陈留阮家,族中长辈阮咸、阮籍皆是竹林七贤,如今朝中又有阮孚、阮裕扬名。
阮孚是阮咸之子,江左八达之一,阮裕是阮籍族弟,如今任尚书郎。”
谢安听得有些头大,但竹林七贤是知道的。
“大嫂是阮家旁支,自幼寄住主家,她兄长是阮歇,大家也算是同辈成长,而且大哥与大嫂两情相悦青梅竹马,大哥几次上门想要接回大嫂,可阮歇三番借口推托,也不知他眼红什么,是不是记着小时候被我们三人揍过,现在找茬报复?”
这会二哥谢据越说越激动,淡雅气质全无。
谢尚按住他,“看吧看吧,刚吃了点寒食散就发脾气了,现在是来商量对策,又不是让你打……”
寒食散服食者内火旺,易激动,谢安望着二哥眼中心绪暗涌,发觉二哥不愧小名叫虎子,这一怒起来,也是个要拼命的主儿。
大哥谢奕摆摆手,“这事我自己解决,改日亲自上门接她和寄奴回家。
你们别掺和,现在可没有大伯撑腰,阿爹事事如履薄冰,你我三人仕途未竟,莫徒惹事端。”
“这可不像大哥的脾气,不过你能忍住最好不过,”
谢尚意外地拍了拍手,露出一抹极为狡黠的笑,“不过,阮歇这回由我亲自对付,定让他吃点亏不可,还准叫他一口气憋在肚子里。”
“司徒家宴?”
谢奕虽是问询,但一脸了然与胸。
“那还用商量什么,我和大哥都未在邀请之列,你初登场,自然要带上阿狸去助阵。”
二哥谢据越想越妙,“阿狸可是福星,一回建康就入了弱鱼池,难怪那日我夜观天象,隐隐见文曲星在闪……”
大哥谢奕立马拆台,“近日天气阴云密布,你哪儿看来的文曲星。”
谢据一脸懒得同他废话的模样,“玄修天眼,你我非一道,你不懂也罢!”
这三人你一言我一句,谢安听得云里雾里,偏巧这会又被侄儿谢朗缠着吹泡泡骑马马,骑个蛋啊,腻歪娃子找你爹去!
真的不想当小孩!
不过他总算弄清,现在大嫂侄儿被扣着放不回来,是阮家有意刁难,而这司徒家宴就是对门司徒王导的宴会,名为家宴,实为王导党派以及中间派有名望人士的聚会。
司徒家宴就在冬至之夜,也是青年世家子弟的展示舞台,清谈、歌舞、诗书大约都不可少。
还关系到刚入九品中正榜的士子的仕途官属。
比如谢尚入九品中正榜五品,现今官职未定下来,看的就是司徒家宴当晚的表现,而他们口中的阮家会参加,作为王司徒的跑腿文书孔严也会参加。
这算是领导对下属最后一轮的面试。
还有就是小一辈的小竹林聚会,弱鱼池榜上的小天才儿童都会汇聚在王家的“小竹林”
,“小竹林”
有追思竹林七贤风华的意味。
不过就谢安来看,一群小屁孩聚在一起能做啥,堆雪人么?吃果果么?要不要到时候自己提倡一下玩丢手绢、跳花绳这种丰富古代儿童生活的娱乐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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