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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李来亨的声音一出口,邓名立刻把话接过去,生怕李来亨说一个以“十万”
为单位的数字导致自己被动。
不给李来亨犯错的机会,邓名大声对周培公说道:“李将军所言和我不谋而合,就按他说的,给六百万两银子,我们就退兵。”
周培公大惊失sè。
李来亨也是张口结舌,暗道:“六百万两?这是我说的?”
“提督若是诚心和谈,就应该拿出诚意来。”
周培公镇静下来,冷笑一声:“不要由着手下人信口雌黄。”
在周培公看来,邓名这是漫天要价,要自己就地还钱。
不过六百万两这种价没法还,再怎么讨价还价都要在百万两以上,远远超出了张长庚的预计和周培公的权限。
因此周培公打算把邓名的这个企图扼杀在摇篮里,让对方在自己开价的基础上进行谈判。
“我也知道这件事绝不是周举人可以说了算的,”
邓名根本不打算继续与周培公斗嘴,他笑道:“先生请回去吧,把李将军的这个数字带给张巡抚即可。”
周培公知道,如果把这个数字带回去,肯定就没有继续谈判的余地了,张长庚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就是一半也绝对拿不出来。
眼看谈判已经事实上破裂,周培公突然感到一阵迷惑,明明一开始进展很顺利,邓名很明显被自己的言辞打动了,眼看就要达成协议了,怎么突然就毫无征兆地破裂了呢?周培公并没有听从邓名的逐客令抬腿走人,而是满怀不解地问道:“提督难道真的认为巡抚大人会拿出六百万两银子赎城?如果巡抚大人手中真有六百万两,就会招募丁勇,进兵钟祥,而不是派学生来提督营中了。”
听到邓名的逐客令后,李来亨紧张得额头冒汗,唯恐周培公拂袖而去。
见对方没有立刻走掉,他心中稍安,趁着周培公注意力都在邓名身上,李来亨也向邓名丢回个眼sè。
可是邓名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李来亨的示意,一心一意仍要轰周培公走人。
邓名道:“周举人这真是欺人之谈,如果张巡抚知道手下的哪支军队可靠,哪支军队会和本提督苦战到底,别说有六百万两银子,就是只有五十万两,也可以用来奖赏勇士、保卫武昌。
可是张巡抚根本不知道手下众将是不是可以相信,会不会拿了他的赏银然后转眼就投降本提督,所以才会派先生来我营中。”
邓名点中了周培公的死穴,现在张长庚确实无法判断武昌各路人马的忠诚程度。
“本提督出征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正像李将军所说的,拿下武昌以后,这些藩库的钱粮本来就是我的,而张巡抚或是与城同焚,或是被虏廷拿下治罪;所以这不是给我多少银子我就退兵的事,无论张巡抚把武昌城中的银子拿出来多少给我,我都是有赔无赚;就看张巡抚的心里,觉得我的退兵究竟值多少银子。
我觉得,公平合理的价格,应该是武昌城里所有的库藏,加上张巡抚认为自己xìng命和仕途所值的那个价。”
“难道提督就不考虑武昌、汉阳的苍生百姓了么?”
周培公再次祭出法宝。
“若不是考虑苍生,我早就把周先生请出营去了,何必在这里多费唇舌。”
邓名不为所动:“周先生回去吧,把李将军所说的六百万两说给张巡抚知晓。”
“当真一分也少不得?”
周培公把态度软下来,试图在邓名的价格基础上讨价还价,以便得到一个尚存希望的数字。
邓名思索了片刻,李来亨默默地望着他,和周培公一样满怀希望。
“如果张巡抚仓促之间拿不出来……”
邓名拖着长音开口道。
“绝对拿不出来!”
周培公斩钉截铁地说道:“莫说是六百万,便是三百万也拿不出来。”
“可以向缙绅借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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