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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名这队人比较多,前来建昌选择了比较安全的道路,而从chóngqìng出发的信使完全没有顾忌,他们对路况十分熟悉,没走峨嵋山这一条路——这条路虽然是明军控制但是山路崎岖难行,信使拿着两军的关防直接从明、清两军混杂的地区穿过,沿着长江直达叙州,然后不顾跑死马的危险拼命赶路,沿着大道迅速赶到建昌。
正当邓名等人翻越大雪山的时候,狄三喜就已经从冯双礼手中接过兵权,写了一封给吴三桂的降书,把它和庆阳王的金印一起给昆明送去,同时下令通知建昌周围的驻军,要他们一起投降或是自行离开建昌附近。
泸沽哨所里的守卫士兵接到建昌方面来的通告后,一直没有拿定主意投降或是拒绝。
这个哨所里并没有什么见多识广的人,士兵都是本乡方圆百里内的住户,四川变幻莫测的局面他们谁也看不明白,商量不出办法,也只好静观其变。
他们既没有向雪山的另一边通报,也没有向建昌表示会跟着统一行动,今天看见明军进来后也习惯xìng地继续接待。
听到建昌要投降这么一件大事,邓名的卫士们人人脸上变sè。
既然建昌已经开始号召周围哨所投降,那就说明投降派已经稳稳控制了建昌的部队,邓名去了不但起不到安定人心的作用,而且还是自动给清廷送上门。
“这些家伙,竟然企图对我们隐瞒,他们肯定也打定主意投降了,留不得了。”
周开荒手里又紧了紧,向邓名请示是不是动手杀人。
泸沽的卫兵有一半已经吓得发不出声音,剩下能说出话的人都在拼命地喊冤,说他们真的还没有投降,也绝没有投降或是隐瞒的意思。
其实他们确实也是被冤枉了,当这一队陌生人走进来的时候,泸沽的卫兵并不认识他们,直到现在连名字都没有问过,关防也没有检查过,怎么可能立刻向他们汇报建昌的变故?谁又能想到邓名的卫士一个个都抱着宁可信其有的jǐng惕之心,稍微有点疑心立刻就发难拿人。
对此邓名的卫士们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换成自己,也绝不会对一群刚见到的陌生人说起这种重要消息。
不过他们一路辛苦地赶来,眼看到了建昌城下却发现白跑一趟,若不赶快离开还会有危险。
眼前的麻烦和建昌投降带来的严重后果加在一起,这些卫士就迁怒于泸沽的守卫,有好几个卫士都附和周开荒的意见。
邓名琢磨了一下,就让这些人站起来,聚拢在一起,他先是安抚道:“你们既然知道了这么重大的消息,为什么不立刻报给成都?按军法你们都该处死,不过念在你们是初犯,这次就免了。”
不等岗哨守卫们们表示感谢,邓名又接着问道:“刚才有人说,建昌那里把庆阳王绑了?”
“是啊,将军。”
泸沽的卫兵也不知道邓名是谁,见他是这队人的领袖就称他为将军:“听说是狄将军……狄三喜背叛了庆阳王,已经把王爷绑起来了,要带着建昌向鞑子投降。”
“嗯。”
邓名点点头,继续问了几句,见这些小兵确实不知道什么更重要的情报,就下令把他们锁到后面的屋子里。
“这么说,狄三喜肯定会向吴三桂投降。”
邓名对自己的部下说。
建昌距离云南不远,从建昌到昆明比到保宁近得多,路也好走得多。
“要是建昌投降,云南的官兵就都困在南边了,”
这些天来邓名把建昌的重要xìng和部下们讲了一遍又一遍,所以马上就有人接茬道:“晋王,还有其他各路将军,都无法来四川和我们会师了。”
云南明军将没有机会进入川西平原,只能呆在没有人烟、没有出产的穷山僻壤或是异域他乡,在这种绝望的形势下,目前还在抵抗的其他明军也会很快生出投降的心思。
“是的,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邓名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还是要去建昌。”
卫士们没有人出言反对,而是一起注视着邓名,他们觉得已经不需要用言语反对了。
按照泸沽哨所士兵所说,冯双礼已经被关起来甚至可能已经被送去昆明,叛军已经控制了局势,明军只有二十个人,面对建昌的几千军队,除了送死似乎再没第二种可能。
“投降的是狄三喜,不是庆阳。”
邓名说。
泸沽哨所的消息非常有限,一问三不知,人们理所应当地会认为建昌是发生火并,冯双礼被叛徒夺取兵权:“不是庆阳本人投降,这还算好。
只是一个部将带头投降,就算他控制住建昌也不会十分稳固,庆阳治军多年,在军中怎么会没有一点威信?好像庆阳没有马上被害,说不定现在还在建昌城里,你们觉得这说明什么?”
大家七嘴八舌地商议了起来,在周开荒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好事:“说明狄贼根本不怕他,若是担心庆阳在军中还有威信,怎么会不害了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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