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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皇帝几次尝试回国的努力都未果,而王皇后和太子所有争取中国国籍的尝试也都宣告失败。
负责此事的官员对皇后和太子表示,这是院会的决议,明确指示不得给予皇上一家国籍。
年初,皇后和太子改变了策略,不再去缅甸的使馆大吵大闹,而是委托国内的讼师,一纸状子把帝国政府告上了法庭,要求提刑司主持公道。
院会的决议是帝国议会在成都做出的,所以讼师没有去最高提刑司或是省提刑司,而是送到了成都提刑司的衙门里来,该卷宗分到了陈提刑官的手中。
看着邓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陈亚笑着问道:“丞相可是好奇我会怎么判吗?”
“是的,非常好奇。”
邓名点点头:“不知道合适不合适问。”
“告诉丞相无妨,因为这个案子实在是太简单了,任何一个提刑官只要扫一眼,就会得出和我完全相同的看法——皇后和太子指出,其他所有太祖皇帝的子孙都可以获得中国国籍,只有皇上一家不行,这是对皇上的歧视;而且太子的子孙也不能获得中国国籍,这毫无疑问是宪法严禁的株连;如果皇帝从其他宗室中挑选继承人的话,院会还要求这个被选中人必须在三十天内书面声明放弃继承权,或者是放弃中国国籍;逾期不声明的话,院会的决议就会自动责成政府把该人改为无国籍人士,职业标注为皇储——这更是没有任何法律依据,宪法可没有给院会强制剥夺别人继承权或是国籍的权利。”
“啊。”
邓名轻叹一声:“所以陈提刑官会裁定参议院和帝国议会的决议非法,皇上一家可以回国了。”
“是的。”
陈亚又点了点头:“如果前提条件满足的话,这是必然的裁定。”
“什么前提条件?”
“我让原告讼师给我一份有皇上亲笔签名的声明书,声明他承认本人和皇族都处于帝国法律的管辖之下。”
陈亚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如果皇上不承认我对他有司法管辖权,我又如何能为他主持公道呢?”
“丞相找我吗?”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邓名背后响起,这是江南的省提刑官许朝瑜,他最近到成都来收集卷宗。
“对。”
邓名和许朝瑜走到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办公室里,关上门后邓名就开门见山地说道:“许提刑官,我刚刚得知你判了梁化凤无期徒刑,蒋国柱死刑。”
“陪审员一致认定他们的谋杀罪名成立,蒋国柱主谋,梁化凤从犯,我是依法判决的。”
许朝瑜不慌不忙地答道:“如果丞相有疑问,我可以把卷宗附件送丞相一份。”
“不,我没有质疑证据是否确凿,我相信一定是非常确凿的。”
邓名苦笑了一声:“许提刑官,我已经特赦了蒋国柱三次、梁化凤两次了,我就是想知道我还需要特赦他们多少次。”
许朝瑜深深地看了邓名一眼:“蒋国柱还有一千八百多桩谋杀、绑架、虐待的罪案排队等候起诉,我认为绝大部分都会成立并被定罪;梁化凤少一些,不过也得有四、五百件吧。”
“虽然两江统一了,吴三桂也被剪除了,但我们的国家还没有统一。”
邓名正色对许朝瑜说道:“北方几个省都在看着我们,如果许提刑官能够尽快把蒋国柱和梁化凤的案子了解了,帝国政府会从容得多。”
“丞相说的是,我非常赞同。”
许朝瑜好像早有准备,不假思索地答道:“如果蒋国柱和梁化凤承认他们所有的罪行,并签字保证不接受特赦的话,我觉得他们一人一个无期是可接受的。”
“这是不可接受的。”
邓名断然反驳道:“我希望许提刑官能够把他们所有的罪案合并起诉。”
“然后给丞相一次性特赦的机会,把这些罪行一笔勾销?”
许朝瑜的反问声中有些讽刺的味道。
“不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邓名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如果北方的督抚,还有北京的满清兔死狐悲的话,他们就会负隅顽抗,帝国就需要进行更多的战争,就会花更多的钱,让更多的士兵战死沙场。”
许朝瑜沉默了片刻,迎着邓名的目光缓缓说道:“我扪心自问,如果处在丞相的位置上,我也会希望用代价更小、效率更高的办法去赢取全国。
但我不是。
我是负责司法的提刑官,张提刑官教过我们,如何权衡利弊是帝国政府和院会的事情,而我们的职责就是让正义能够伸张。
而且,我认为丞相对我的干涉已经太多了。
“
邓名微微摇头,仍想说服许朝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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