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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边,不时有人经过,或奇怪的看他们一眼,便快步走开。
大约除了他们,没有人会在洗手间这样的地方长谈。
“我们隐秘而快乐的交往着,一种全新的体验。
然而不过半年就被发现了,周牧很生气,一连几天他看我的眼神都让我不寒而栗。
很快他们做了决定,要送周子青出国念书,我很怕,求周子青不要走。
他也反抗过,但拗不过他父母的坚持,终于还是走了。
他走后我总是尽可能的避着周牧,但……你捡到我与安蓝那一晚,我们被赶出周家,便是周牧喝醉之后拿了备用钥匙进了我的房间,我拼命反抗惊动了陈妈妈,周牧竟说是我勾、引他……”
安然絮絮的说着,似乎停不下来,眼前忽然一暗,下一瞬已经被纳入一个有着熟悉气味的怀抱里。
许沐言紧紧地抱着她,满身紧绷,眼中幽光颤动,“现在,周子青对你而言算什么?”
他在逼她。
可未尝不是在逼他自己。
安然的双手静静的垂在身侧,有未干的水迹顺着指尖滑落在地。
他抱的太紧,勒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但她仍是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说:“已经过去了的,仍是十分重要的人。”
十分重要的人。
许沐言说不清对她的诚实该是生气还是怎样?明明是他逼她回答,她也诚实的回答了……是的,即便哄他一哄她都是不愿意的。
她无比诚实的告诉他,虽然过去了,但他仍然十分重要。
那是她的青春年少,那是她的幸福时光,他懂。
每个人都有青春年少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一段自己的幸福时光,他也有。
所以他想,他可以理解。
于是他说:“从现在开始,一直往前,不要回头,前面的风景只会比过去的更好。”
安然一怔,缓缓回头神来,半晌后,她终于抬起手,慢慢地环住了他的腰。
眼角有泪,悄无声息的滑进鬓角,湮没于万千发丝中。
对于周子青,她终于说了出来,是不是,终于可以释怀?是不是就真的成了过去?许沐言很想问,然而终究没有问出口,他想,他果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坚强与大胆。
周子青做完全身检查被送进病房时,周牧与陈佳琪也早就到了。
许沐言携着安然来到病房门口,他率先看见了他们,顿住脚步,挡住她的视线:“我先送你回去。”
安然远远就听见了陈佳琪紧张的追着医生问周子青的情况,因此对于许沐言的提议没有半分异议,她点点头,被眼泪洗过的眼睛温润亮泽如夕,可眼底的忧虑却不可忽视。
许沐言摸摸她的头,他的手很干燥,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他的声线低沉而柔软,誓言般庄重:“你先回,我了解了情况就回去。”
替安然拦了出租车,看车开远了,许沐言才返身踏进周子青的病房中,他还未醒转,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厚厚一圈白纱布缠绕在他额上,点点血迹浸染其上,看上去颇为恐怖。
大约是失血过多的关系,他的脸白的像张纸。
露在被外的左手背上扎着针,点滴瓶里的液体不紧不慢的输进他身体里。
周牧心烦意乱的站在窗口抽烟,陈佳琪坐在病床边,握着周子青的右手默默垂泪。
抬眼见到许沐言,忙擦干眼泪站起身来:“沐言,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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