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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渴。”
她刚要把水杯推掉。
他是把水杯杯口送到了她嘴唇边上,低而迷人的声线温温地说:“发烧了,应该多喝点水。”
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对面床上睡的徐桂花翻了个身。
安知雅不由紧张了,赶紧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见底。
然后像要避开他,擦过他身边直接走了出去。
倔强,始终是牛一样的脾气。
奉书恬看她走出去的背影,在心里轻叹一声息。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从六年前开始在他心底扎下了根,想去也去不掉了。
很多时候,记起的,总是她每次生病时偷偷摸摸一个人忍受的模样。
她似乎特别特别担心别人替她忧心,所以情愿一个人忍着。
想到这,他捡起她翻看的那本药草集,眉色又重了一层。
走到了走廊里的开水器前面,扭开水龙头,蕴发蒸蒸热气的开水,咕噜噜流下来,很快盛满了一杯。
安知雅两手抓着水杯,抑制不住指尖的点点抖动。
她知道自己不是生病,只是额头的伤炎症未全消,这几天到夜里会反复发热。
现在到了火车上开空调车厢内气温低,使得今晚的热度有增加。
回去如果被母亲和女儿发现,怕是会惹老人家和孩子担惊受怕。
她端着水杯在外头站着,身体斜靠在壁上,旁人看过来,以为她这是夜晚睡不着起来听火车声。
火车轮子压过铁轨,发出喀喀喀的脆响,枯燥,像是摆钟的铁锤一样。
一件衣服,带了浓厚的男子气息罩在她细小的肩膀上时,她宛如睡了双目紧闭,没有发现。
为此,奉书恬轻手轻脚将她手里的水杯抽走,双手再把她身体抱了起来。
上回在村里抱她的时候,已发现她的体重六年前后并没有增加一点,现在托着这副身轻如羽的身体,走进另一个包厢,在将她平放到床上时,顺便帮她后脑勺的发卡放开了,一头乌墨的长发垂散到了白色的枕头上。
轻轻喘出口气,安知雅疲惫的眼皮睁一睁,看见一个人影在把窗帘拉拢,然后走到床前来,又是俯瞰她。
她其实觉得奇怪,她自己隐瞒的很好,老妈子都没能发现,他怎么知道她发烧?当然,他的身份在她面前一直是一团云雾,六年前,他在她面前是一个负责在学校里讲学的学者。
六年后重新在她面前出现,是以一个军人的身份。
他做的什么工作,她一点都不清楚。
这样神秘又处处显得尊贵的男人,她实在要不起。
可是他云雾般的墨瞳在看了她会儿以后,开始脱掉手腕上的钻石表搁在桌子上,接着脱去了鞋子袜子,坐在她床边时,又解开了衬衫前面的一排扣子,露出了温文外表底下实际上一点都不逊色的肌肉。
伴随他伸出手按下包厢里的明灯开关,室内忽地陷入一片黑暗中,她耳膜里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被子掀开一角进来的是一团火炉,将她蜷缩的身体包裹。
他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将她要昂起来的头靠到了自己的胸膛里头,说:“不要动。
你知道我对你的自制力不好。”
她一动都不敢动,像只小猫偎依在他怀里,任他冰凉的指尖掰开她的嘴口塞进一粒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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