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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啊。”
赵挽感叹一声,面色微微一缓,可还是不敢全然相信,怒气并未全消,“你为何在她那里逗留那么久,喝茶?简之你是不是打过她的主意?朕早就看出来了!”
“简之不曾!
只是觉得有缘,不过是君子之交,愿意同她闲谈罢了。”
陆简之向来光风霁月,这话说起来面无改色,坦坦荡荡,好不避讳赵挽扫过来的审视眼光。
“你起来吧。”
赵挽淡淡一语,抬脚欲离开。
陆简之连忙唤住他,“皇上,那药,你当真还要她用么?”
许久静寂,赵挽踱了几步后停下,声音里透了些苍凉,“她毕竟姓宁。”
“皇上!”
陆简之再一次唤住他,“只用一次,终生不育。”
赵挽并没有停下脚步,沿着原路越走越远,陆简之苦涩一笑,手指深深抠在土里。
他能在宁思沅面前假装自己的木讷,是因为他知道她能看出来,他也没有想过欺骗她。
可是他一旦想要骗她,她怎么可能识破?在这个深宫里,宁思沅最相信的人,除了小琢,就是陆简之了。
可他,生生毁了她这份信任,也毁了她的一生。
谁叫她是宁家人,哪怕她是不得宠的庶女,她也改变不了身体里流淌着的宁家血液,她可以拥有赵挽的专宠,却永远都不可能当上皇后。
赵挽慢慢走回清宁宫,步履越发沉重,甚至有些抬不起脚的疲惫。
他还记得刚下朝那时,满怀愉悦地往清宁宫赶,昨夜温存,不知轻重,也不知她有没有好一些,他上朝的时候一直惦记着,恨不能早早回来看一看她。
满怀喜悦之情,进门那一瞬,却如遭雷击。
如今误会消除,他心中无法释然,好像有一根刺卡在自己的食管里头一般,连一呼一吸都带着疼痛,他先前觉得,女人么,不过那么一回事,宠着就好了,儿子么,谁都能生,可是突然觉得,剥夺她生育的权利是那么残忍的做法,他甚至不敢说,其实很期待他和她的孩子……
老远看着,她安静地躺在榻上,头偏向里面,看不清她的表情,应该是不开心吧,会不会哭呢?一想到这里,赵挽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般疼了起来,脚步轻轻地走到她床前,语气低沉轻柔到了极点,“朕让人把午膳端进来,陪你一起吃。”
宁思沅忍不住冷言冷语地反问:“是吃饱了好上路么?”
“呵呵……”
赵挽干笑一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说笑什么呢,别生气了,朕喂你好不好?”
宁思沅沉默不语,说实话赵挽能低声下气地来哄她,让她挺意外的,可是先前他的话对她伤害太深,这个男人随随便便就能让她死,转过头来又甜言蜜语地劝慰,他一会把她放在冷水里,一会又搁到暖汤中,一会丢弃在脚下,一会捧在手心上,已经让她……无所适从了。
“臣妾不舒服,不想吃,皇上您自己用膳吧。”
宁思沅干巴巴地说道。
“怎么不舒服?是不是昨晚太累了,还疼么?”
虽然知道她不是第一次,可那弄法也不是轻易能撑得住的。
“嗯。”
宁思沅轻应了一声,眼泪含在眼眶里,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人往往在脆弱的时候受不了温柔的言语,会叫人松懈下来没有丝毫的抗拒力,也会叫人无可奈何地心酸,手足无措。
“朕给你上药吧。”
赵挽努力保持着镇静,从床柜上拿过小蓝瓶,掂在手心里,幽蓝的瓶身像黑夜里的月光一般玄幻美丽,泛着柔和冰冷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微微有点虐,不是故意的,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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