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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无理取闹!”
文二爷猛的一拍桌子,声音震天,云氏却也不怕,反昂起头直视着他,一行清泪自脸颊无声落下。
“是我无理取闹?呵……”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遏制泉涌的泪水,颤声控诉:“打开春起,这院子里的所有人月例就从未足过数,那时候你在哪儿?我怕底下的有怨言自己贴补也罢,我认了,可是阿禾落了水,她们互相推脱却连大夫也不肯请,那时候你又在哪里?阿禾高烧不醒她们非但不来看,只说怕过了病气给老太太放我们自生自灭,若非我一口口哺药给她,如今是何光景也未可知,你们文家自诩家大业大,只可笑连个孩子得病也治不起,想必就算当初阿禾病死,也不过给一捆柴火倒叫我烧了干净!”
“你!
你这个泼妇!”
文二爷被她这番话说得恼羞成怒,抬手就要落下。
云氏毫无畏惧反而向前两步,咬牙恨道:“打啊,你尽管打来,你我成婚十余载,我从未悔过,却只恨自己不争气,为何偏偏……为何偏偏……”
说到这里,她已是泪如雨下,哽咽得不能出声。
想当初自己是何等的骄傲,只是情之一字,最是弄人,她敛去所有锋芒,委曲求全,去也换不来一颗真心相待。
家禾伏在窗边,只觉一股火气从胸口冉冉升起直上头顶,炙烤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本以为云氏这样的人单纯木讷,殊不知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最是隐忍倔强,也难怪到最后能做出割肉喂子那般惊世骇俗之举。
文二爷的巴掌高高抬起,终是无力的落下,他闭上眼,努力平复自己胸口剧烈的起伏。
良久,才终于睁开,冷冷的扫向云氏。
“你既然要去,不必耍那些个手段,我带你去便是,只是有一样,路是你自己走的,即便有错,也是你我之错,莫要扯上文府众人,大嫂掌家诸事繁忙难免有不到之处,何况老太太宠爱大姐儿,素娘更是待你如姊妹,你为何要将他们说的如此不堪。
可笑我还当你贤良淑德,原来竟是错看了你!”
云氏闻言,泪竟奇迹般的止住,瞳仁漆黑如墨看不出半点喜怒,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沙哑着嗓音道:“既然如此,多谢二爷恩典了。”
言罢,头也不回推门离去。
慌乱中家禾忙蹲下将自己掩在树丛里,握着琴谱的手气的一直颤抖,她怎么就忘了,甭管文二爷对自己同家欣有多疼爱宠溺,但他终究是文府的人,刻薄尖酸的文老夫人是他的生母,伪善的五太太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
捏着琴谱的手指越收越紧,家禾盯着上面龙飞凤舞的曲名瞳孔猛的缩紧,一个念头顿时浮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徐徐起身,将琴谱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并未进书房,而是直接向院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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